听父母说,我刚出生时并没有哭,直到医生拍打了我的脚丫,我才不得不哭出声来。
这很奇怪,或许是由于医学上说的缺氧等原因导致的,也或许是由于我当时很害羞,但我更相信这是命运。从一开始,命运就强迫我必须成为了一个不断冷静地洞察人生的人。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条路完全不是我自愿选择的,我甚至对生命本身感到厌倦,决不会故意找事为难自己。但命运偏偏不放过我,十九年来,我不仅体弱多病、身体.上饱受折磨,几次从死神那里勉强脱身,而且很又不幸地拥有一颗敏感丰富却又脆弱无比的心灵,无论好事还是坏事,我总是久久沉浸其中,一定要说服自己才肯罢休,而事后却发现,即使想通了也不过如此,之后还要为其它的事而心烦,那么哪件事不是徒劳呢? (不幸的事太多了,与其写不全不如不写)
就这样,十九年来,我始终在怀疑人生,所谓的人世无常之苦就成为了我几乎每天都要体会到的生活基调。在这种主要基调下,快乐当然也是有的,它们往往是一些小事,比如偶尔读书会感觉很有收获,虽然琐碎而短暂,但它们似乎具有同样一个象征性意义,那就是,我隐隐约约在它们身.上看到了无常之中那唯一不变的恒常,眼睛只是工具,这是我那细致入微的心灵看到的一种奇妙的存在,它们的美感都是独一无二的,正如梁山上108个英雄好汉,各有各的动人之处。这些许真实的美感,虽然总能带给我空前的解脱,让我偶尔对人生生发出及时行乐般的侥幸心理。但我内心深处却是始终明了的,在无常的人生之流面前,一切的执著终将是自取烦恼,即使当时确实很绚烂;而我又悟性平庸,总想执著于一个什么事物,用那个事物来拼命反抗人生,虽然我也思考过无数次这个事物到底应该是什么,但我事实上不可能想到那样一个事物的。一是没有高人指引,我怎么会轻信自己的幻想呢?我当然会陷入到无边无际的怀疑之中。二是我的心灵实在是过于缠绵和挑剔,我总是能在下一小时想到一个足够用来否定前一个的事物,因此内心永远漂泊不定,我被不安的情绪吞噬了。
时至今日,确切地说是十九天前,我又改变了自己的信念,产生了一个从未有过的信念,虽然我也不确信以后会不会继续改变,但这次改变比此前任何一次都要彻底,足以成为我一生当中的一个最重要历史节点。站在这个节点上回味往事,我会发现,前十九年栉风沐雨、披星戴月,我尝遍了人生百味,百感交集之际,我已无心也无力再去仔细追忆,但也不忍决绝地彻底告别往事,正如李煜所言,“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不堪回首的悲情占据着心灵,但那小楼是真的,东风是真的,故国是真的,月明也是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它们,又何有悲情可言呢?所以还是要说些像一江春水般痛快的话的:对于此前的十九年零近两个月,我虽然大体.上是持消极态度,认为那纯属虚度光阴,是一段庸人自扰、自作自受的滑稽剧,并为此深深地惋惜和忏悔,但我也相信其中必定含有某种命运的意图。如果没有那么一段可笑可悲、沉重残酷的人生经历,或许我也不会产生如今的信念吧,正如佛家所讲的因缘,那其中的一些痛感和灵感,或许就是我如今信念赖以产生的种子和土壤吧,我终是要对此怀有一些感恩之心的,欣然接受或许是做不到的,但我何妨就此收心、再不刻意以之难为自己呢?那就让它若有若无地摇曳在不曾为谁停留过的时光长河里吧,人非圣贤,以往之不鉴或有可以谅解之处,但求今后怀着一颗至诚之心、不再恶意跟自己过意不去,知来者之可追吧。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写了这么多,或许我这就叫常怀千岁忧吧,自 知命有所终,却非要留下点痕迹,太自以为是了,那就这样吧。现在是凌晨1: 11,就此打住,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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