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胳膊又控制不住的颤抖，一阵接一阵，浪潮一般拍打着我的灵魂，几经努力，最终归于沉寂。我想起四年前——过去总是转瞬即逝的，回忆起，不经意间已流淌了那么多的年岁，过去与现在仿佛无限趋近的两点，其中的时间化为虚无——记忆中，彼时我或许有些紧张，有些憧憬，有些未曾察觉的期盼，但都不似此刻这般难过。无尽的复杂情绪被碾碎而揉并在一起，道不明，只能感受到熟悉得让人安心的难过，自身体深处翻涌出来，似淌不尽的海河，弥漫于全身，从头到脚，蔓延进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发梢。时常，我迷惘在这样的情绪里，如大雾四起，不辨东西。看不清手上五指，看不清水中倒影，久而久之忘记自身模样，像怀疑这个世界的根本一般，去深深怀疑自己。恐怕，我只是个废人而已——不敢承认又愈发鲜明的事实。
我看到一个月以前的消息，任它在那里停留了许久许久，没有分毫点开的欲望。我忌惮社交，忌惮聊天，忌惮故作的可爱或亲切，隐藏着仿佛云淡风轻实则却不能自拔的可悲真相。但前日，一时兴起点开聊天界面，看到对面说了好多，一声晚安，一声早安。蓦然升起一阵愧疚，好奇心驱使下搜索了对面给出的微信号，名字我很喜欢，简单的四个字，又别有诗意——明枝惊鹊，但驱使我申请好友的，却是他标注的地理位置，我喜欢过的男孩子曾在那里，不经意间，会对那里的人有着莫名的好感。他也喜欢写文章，笔触细腻，生动鲜活，字里行间是浓郁的烟火气，是活着的暖意。他和生活互相拥抱，我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也许，我理应早些点开聊天框，但转念间，又觉得陌生人的慰藉总是微不足道的，更何况他多一些稚嫩。忽而我想到一则视频通话，对方一手扶着富有学者气息的眼镜，一手握笔书写着什么，我只看到镜头中自己扭捏的神情和极想去整一整的几缕刘海。可笑而滑稽的视频通话，无用且冷漠。果然，唯一的出路只存在于自己的身体里。
今夜其实无风也无雨，是云雾淡疏的远空，是未曾抬头见到的想象中的璧月当空，是一曲今夜雨，是触摸不到的会开心的明天。
2022.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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