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爱了”分手更痛的,是明明两个人彼此深爱,却不知不觉走到了形同陌路。
《前任3》就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有时我们在彼此相爱的时候,就已经向各自的方向渐行渐远,有些感情,在一起的时候就埋下了分开的种种引线,只是当时我们无知无觉。最后抱着一颗被碾得支离破碎的心,在辗转难眠的午夜,在酩酊大醉的街头,对着城市的夜晚叹息,试图梳理过往的所有脉络,思考“我们的感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大概是最让人遗憾的了——我们仍然深爱,互相惦念,却无缘继续走下去了。等到很久之后回过头来,才发现原本可以。
【最后一次争吵,仅仅是导火索】
孟云和林佳都不记得到底是为什么分手了。
可想而知,最后一次争吵,不过是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它并不是关键,关键是在过去的长久岁月里,一次次累积下来的伤心和失望。孟云和林佳走到分手,是有根源可溯的。
林佳陪孟云从一无所有到创业,再走到事业上升期,两人多年共同经历了许多大事小情,感情的深厚也是毋庸置疑。何以走到这样的结局?
我想,两个人的不同步,可能是最致命的。
上升期的孟云忙于应付工作,加班和应酬使他经常忽略女友林佳,他觉得,林佳如果能给他多一些的理解和体谅就好了。当时的他或许会想“因为没时间陪到她这点小事就要分手,真是不可理喻”。
可是林佳面对的又是什么?我记得一个小细节,孟云连家里的卫生间没纸了都不知道,还是林佳轻描淡写地拿去换上,孟云对这个家的了解和熟悉与否,可见一斑。
他不知道林佳怕黑,在他深夜不归的日子里只能彻夜点灯一个人睡,更不知道荏苒的岁月和无暇关照自己的男友,给对方增添了许许多多的不安和焦虑。
她已经不再年轻,而他在努力向前奔跑,跑得离她越来越远,她也就愈发不安。林佳需要孟云在自己的身上投放更多的注意力才有安全感,而孟云会觉得林佳是越来越不懂事。这对于当时互相无法体会对方的他们来说,根本就是一个矛盾的命题。
记得在另一部电影《她》中有这样一段台词:
我们都在成长,一起改变,但这同时也是最艰难的部分。一起成长,但要试着朝同一个方向,一起改变,但要试着不让对方害怕……
是啊,有多少人,就是在这样的成长过程中,因为无法同步,而走失的。
孟云错过了林佳需要陪伴的很多个时刻,她的孤独和不安他没有照顾到,也不会理解。他只是一次次给林佳画着未来的大饼,但从没有注意到“现在”,也没有想到林佳只有通过现在才能去确定未来。
他忘记了答应过林佳的出国旅行,五年来都没有实现。在他一无所有时承诺的,等到换了大房子,就和林佳一起养一只狗的温馨蓝图,也被抛到脑后。他留给林佳的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房子,和一个见不到的人。
而在林佳看来,不管是物质和心理,她在意的不是有多少,而是百分比。“我,到底占了你百分之几”?于是当她感受不到孟云的在意的每一个时刻,爱都在渐渐凉下去。
孟云习惯了林佳对自己的照顾、体贴和理解,慢慢把这些都当做了理所当然,却未曾想到林佳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慢慢积攒成了绝望。
你只在意我旅游的全身照是不是别人拍的,却注意不到我胸前的海豚项链是我们爱情的象征。
你只看到另有关心我的人开车把我接走,却看不到我像一个精神病一样在KTV里苦苦找你。
你只看到门口那一双男人的鞋子,却不知道我有多心痛,当我受着病痛折磨的时候,来到身边的人却不是你。
你仍是我的软肋,却不再是我的铠甲。而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一个以为不会走,一个以为会挽留】
抛开上面的根本原因,其实林佳和孟云是有很多机会把这次分手挽回的。
最开始,两个人只是在赌气。林佳故作样子要搬出去住,来回搬了三次行李箱去房间,却磨磨蹭蹭不收拾,只是想引起孟云的注意,换一个挽留。另一边的孟云也坐不住,明明观察着林佳的一举一动,却装作毫不在意。
他们都在等待对方先服软,成为揽下错误的一方,而这样的僵持不下,却导致了假戏真做:林佳搬走了。到最后,林佳还是没等到那句“别走了”,而孟云也没听到那句“不如这次算了”。于是就成了真的。
其实林佳走的时候还故意留下了一些东西,就是给孟云一个再去找她的机会和台阶,她到底是还爱着,也不是真正想分手的。可孟云还是碍于面子,直接把那些东西都快递了过去。
嘴上说了再见,心里还是思念。两个人都爱着也惦念着对方,在分手后几乎都心有魔障,可那份碍于面子、不肯低头的僵持,却一直持续了下去。
两个人都觉得,谁先联系了,谁先说了软话表达出了自己的爱,谁就是输了。都不退让、都不主动,都期待着对方去挽回,于是两个人都僵在那里,丝毫没有台阶可下,又哪里来的重逢?
感情里,所谓的输赢,真的那么重要吗?
如果两个人思念焦灼时,有一个肯拿起手机拨过去,而不是盯着对方的朋友圈观察任何的蛛丝马迹;如果林佳生病时,孟云能够把药亲手送过去,而不是借助于丁点的手;如果在KTV里孟云不是碍于面子躲起来,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林佳上了别的男人的车,也不会在借着酒劲终于把心里的思念喊出来后,又悄悄撤回……如果谁能踏出一步,扔下面子,也许结局都会不一样。可对方一次次强装出来的“不在乎”,反而让彼此更加心凉。
看着这么多的阴差阳错,我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一句“我错了,你回来吧”或者“我还是爱你的”,真的就那么困难吗?
“在感情面前,讲什么自我,要得过且过,才好过。全都怪我,不该沉默时沉默,该勇敢时软弱,如果不是我误会自己洒脱,让我们难过……倘若那天,把该说的话好好说,该体谅的不执著,如果那天,我不受情绪挑拨,你会怎么做……可惜没如果,只剩下结果。”
两个人就在这场比谁憋气更久的游戏里,终于把对方推得越来越远,再也没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在电影的最后,两人信守当初说过的分手承诺,孟云把自己装扮成了至尊宝,站在最热闹的街道上大喊一万遍“林佳我爱你“,而林佳狂吃令自己过敏的芒果,被推进了急诊室。
一开始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我还期盼他们能知道对方,能回过身去,可看着看着,我明白了,到这里他们这是真正的放弃了。
孟云每喊一句“林佳我爱你”,说的都是“林佳再见了”,林佳吃的芒果也是如此。这是一场仪式。他们只是想和对方、和那一段感情,好好告个别。
从此之后,各奔西东。一切都回不去了。
【爱情里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
林佳用整个青春让孟云学会爱、学会陪伴,可是最后得到这些的,却不是林佳。
当林佳离开之后,孟云会陪伴王梓各种玩耍,给她足够的温暖、快乐和关心,而这都是他对林佳的愧疚和补偿,都是他在上一段感情里学到的东西。这就是所谓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吧。
“我觉得我捡了一个大便宜,遇到这么好的一个大叔,可是我也知道,是林佳让你变得这么好的。”王梓哭着说道。
只有紫霞真正离开了,至尊宝才懂得那份没有被珍惜的爱,才能真正成长为孙悟空。
而孟云和王梓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她太像林佳。
不仅是因为她和林佳一样喜欢小狗、喜欢煮面的时候把鸡蛋打碎,更是因为她像从前的林佳,眼里都是对孟云毫无顾忌也无所畏惧的爱。
可是真正的林佳,在日夜彼此的消耗中,早已被磨掉了那份稚嫩无畏的光彩。在希望一次次落空的伤感之后,那种不怕受伤的支持,她再也做不到了。
所以林佳看到王梓的第一眼,心态就崩了。在孟云身边那么多的“韩式半永久”都未曾让她感到威胁,可这一次,她看到了从前的自己。这对林佳太不公平,而对成为林佳影子的王梓,也不公平。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当那个男人终于懂得珍惜,可站在他身边的人,却再不是你。
人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有的阶段出现的人,只能互相成长,却无法终成眷属,只能把更好的对方拱手送到别人的怀里。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缘分的交错。
那个看过你单纯幼稚的人注定见不到你在感情里游刃有余的样子,那个陪你酩酊大醉的人注定无法送你回家,那个因错过而离开的人,也注定只能是用来怀念的。
于是一场呼啸的爱情戛然而止,那个因为芒果过敏而浑身长满疹子的姑娘,最后也没能扑向大喊着爱他的至尊宝。
多么多人来人往,给过你刻骨铭心的,终究是离开的那个。
既是因为刻骨铭心才离开,也是因为离开才刻骨铭心。
比起孟云和林佳的虐心,我更欣慰于余飞和丁点这对欢喜冤家。嘴上说着“分手后再联系是孙子”,却约了一次又一次的“了断局”,哪怕看似只是为了报复对方,想把在一起的账算清,算到最后才发现,就算东西能还清,记忆和情分也还不清。
两个人吵吵闹闹,互相指责,无非是借着吵架的壳,撒着思念的娇。
小时候我们词不达意,长大了我们言不由衷。
同样是端着骄傲和自尊心不肯说破自己还在爱,可是能吵架,总归比冷战要好多了。
我更喜欢我们,想骂的时候就稀里哗啦,想说什么就大倒苦水,至少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只要在沟通就还敞亮还有希望。等到最后没情绪了,就消停住,扔掉可恶的面子,给对方笑容满面的一句:你真行,老子还是喜欢你。
多大点事儿啊。
感情里最怕就是憋着,还死要面子。
你不说,我不说,再深的感情也受不了这样长期的折磨。
世界这么乱,人群这么挤,有太多阴差阳错,有时候你一转身,爱人就不见了。
到最后你才发现,原来分开的那一面,竟然就是你们见过的最后一面。
别等到无法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这世上有一种痛,叫做“原本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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