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

当一个人开始喜欢追忆的时候，大概就是他老去的开始。

这两天，跟我儿时最亲密的伙伴霞住在乡下。白天，我们在地里摘菜，打枣儿。夜里，我们看星星话家常。有时候，她喜欢一个人静静坐着，什么也不说。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了解这种感受。她的侧影有一种淡淡的美，和她的气质相符。霞是法学教授，更是我引以为荣的骄傲。

小时候我们住在五七干校的同一个院子。推开她家开门，对面靠墙有一张大木床，右手一个小套间，套件后门有个露天后院，后院左侧是厨房。小时候，这个露天后院一直是我心心念念的好去处。

这么多年，我还能想起霞妈妈的样子和那慢悠悠的河南口音。霞爸爸瘦高瘦高，乐观有趣，很有亲和力，孩子们都很喜欢。

中午霞独自开车返回，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爸爸喊霞爸爸名字的场景。我发信息给霞，问她，你爸爸名字是不是这个读音，她说对。

一直觉得自己记性很差，从前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了。可是一瞬间，我想起了霞爸爸的名字，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却又那么遥远，恍如隔世。再也回不到的过去，让人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