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不会在工作的间隙猛然抬头,视线穿过一台台电脑的空隙看着外面的天空,内心忽然感到一阵空虚。耳边是中央空调的风声,手臂有微微的凉意。不知道,怎么就过了这么多年,那些曾忽然就回到眼前。
今天,把自己QQ空间的说说从头看了一遍,原来我是从2010年开始断断续续的在空间写动态的,最近今年几乎不写了。时间过了这么久,看着当初自己写下的文字,那些纠结、悔恨、开心、失望与期望的心情,却似乎从未远离过我。
其实很多时候,好友那么多,我的文字却只是想写给一个人看的。而那个人,应该是没有看到吧。
记得我刚读研,一天晚上我决绝的删除了他的所有通讯方式,QQ上给他留了言:喜欢你那么久,我决定放弃了,我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然后删除了他的QQ。那时候我认为,时间可以让我忘掉一切。第二天醒来,收到他的留言,是一串省略号。从此再无联系。
从第一次与他的四目相对到现在,有18年时间了。18年,听起来是多么漫长的时间,过起来也不过一转眼。很多时候是不会想起你的,但是有的时候那种感觉又突然变得记忆犹新,很多次在梦里梦到你,可是也看不清样子,梦中发生了各种各样的情景,最后的结局却都是那种卑微和不甘心。如果再次相遇,我觉得自己的眼睛会瞬间盈满了泪水,我可能需要给这样的自己一个满意的答付,才能彻底的放下吧。
2003年9月,那个初秋的早晨,我第一次走进高中校园。我还记得那天骑车走过的街道,那天穿的牛仔短袖和运动长裤。全年级第二的入学成绩,让我自然的有点小自豪,总觉得一切都应该是阳光明媚的。
应该是刚入学不久的一天,下了晚自习后我去车棚推车准备回家,两排自行车中间的路很窄,我躲在一旁让对面的同学先过,然后一抬头,昏黄的路灯光下,我的目光碰到一双眼睛就那样的看着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然后匆匆忙忙的走掉了。那人只记得好像高高的,什么样子也没看清。过了很久的有一天,我忽然想到了那个眼神,那个人应该是你呀。
刚开始的一切都有点混乱,那时候我靠着初中的底子,虽然没有努力学习,但是成绩还说的过去。高一的年级竞赛,我拿了英语一等将,颁奖典礼的时候我作为班级代表站在班级队伍的第一排准备着上台领奖。高中的队伍都是高个男生站在前面,小个女生在后。我只隐约记得站在旁边的另一个班级的男生高高的,好像说着什么话,后来想,那个男生应该也是你呀。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会有意无意的寻找你的身影。当时我们的教室在一楼拐角,正好可以看到你进出教室走的路,我坐在窗边,经常就这样看着你,再也没有别的交集。高一寒假假期的小班是年级排名靠前的同学单独的课程,你也在,但是不是因为成绩好,应该是属于走后门吧。有天我进教室,你们在看期末考试的年级排名,他们说你指着我的名字问这是男生还是女生。
高一结束的期末考试,我的成绩考的一塌糊涂。那个假期我看完了《MVP情人》,因为糟糕的成绩哭了一顿,然后把本来就不长的头发剪的更短,信誓旦旦的走进了高二一班的文科班教室。你又在。
我开始比之前努力的学习,想把高一落下的尽量弥补上。我不敢想别的,认为高考就是决定我命运的唯一机会。我一直坐在教室的第三排,有一天老师竟然把187cm的你的座位调到了我的后面。其实我也不记得你在那个座位做了多久,反正我一坐就是2年。那段日子很开心,还记得你总是把腿伸到前面,我每次一起身就会踩到你的脚,你还在自习的时候问我问题,有次被班主任看到了,然后没过多久你就被调去了最后一排,直到毕业。你偷偷的把我的零食放到我的椅子上,我一屁股坐上了,你们哈哈大笑,我气的把你的笔从窗户扔到了楼下的花坛。现在想想,我当时也不是有多生气,那样的表现可能也是我有恃无恐的傲慢吧。我觉得是自己有点呆萌,高中时候很多同学都爱逗我。
后来知道,你家里的条件很好的,爸爸在机关单位有着比较高的职位,比我们这种工薪阶层的家庭好太多。我也知道,同桌喜欢你。可能好多女生喜欢你吧,你对很多的女生也都是暧昧的吧。同桌有次告诉我,你跟同班的萍在谈恋爱,我知道她在骗我。你应该有别的喜欢的人。高中的篮球赛后,就开始有女生明目张胆地等在教室门口给你送情书。她们都长的比我好看,比我洋气。而我这样家境普通的土肥圆,只有好好学习的一条路。
高三后期,压力比较大,体育活动也少,为了锻炼身体,每天我都步行上下学。有天晚自习后,我照例走回家,走到半路发现你就走在我的前面,走的很慢,我多想喊你一声,我们可以一起走,聊聊天,可是我没有勇气。然后,你走远了,我自己默默的走回家。
很多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我甚至记得运动会的时候我递给你水杯时,你出汗的手指触碰到我手背的汗涔涔的感觉。我跟同学合拍的照片,你就正对着坐在我身后,脑袋被饮水机的水桶挡住了,我总是在猜想你当时的眼睛是不是也在看着我呢。好可惜,那张照片也没有拍到你的脸,我已经记不清你的样子了。
我也记得自己被大雨淋湿后回到家的痛哭,不是因为湿了头发和衣服,而是那种我家里为什么没轿车可以让我坐,我为什么要这么卑微地想着靠努力学习去改变命运,为什么我没有那么多好看的衣服穿,为什么要经常顶着油腻的头发去学校。而这样的我在父母眼里才是好孩子,不讲究打扮,只专心学习。可是他们不知道,有的遗憾,是考了清华也弥补不了的,更何况我考不上那样的名牌。
高考的时候我们竟然是一个考场,考文综合的时候你竟然就坐在我后面。同班同学在一个考场的有几个,但是能挨着坐也是很大的巧合。文综考试结束的时候,还抄了我几道题的答案,正好那几道题我也不会,而且我文综的成绩考的很糟糕,高考总成绩全年级第二,但是我文综的成绩只能算中等偏上吧。你高考成绩很理想,够了一本分数线,去了省城的一所一本B段的大学,而我以超了一本线近70分的分数,去了省城的一所普通的211。
考高完我们开始通过手机和QQ联系,你曾经找我去游泳,但是我拒绝了。其实我是很想去的,但是又没有勇气去,可能是我不想暴露自己的小粗腿,总之我就是对自己的外表没什么自信。
大学四年一直有联系,短信,QQ,校内,聊了很多天,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我几乎都是被动的等他跟我说话,虽然有时候觉得很暧昧,但是他也没说过喜欢我的话,就这样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大一时候,他来过学校找我,让我跟他的几个同学一起去吃饭,我说都不认识就不去了。结果一会儿他又打电话来,说找了我们高中的同班同学R,让我跟他们一起过去吃饭,然后我就去了。后来R说那天他打电话只问了她在不在学校,她说在。应该是挂了电话以后,我说答应去吃饭,他又找的R让她一起去的。
吃完饭,他们要继续去玩,应该是KTV之类的地方,我没有去,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们相处,很不自在。记得从饭店出来的时候,我走在那一群人的最后面,他走在我后面,我们应该也没说什么话,我只觉得他走在我身后的感觉很温暖,我一步一步下着台阶,心里希望着这台阶长些,再长些。那天之后,我的心情低落了很久,心里像被掏了个大窟窿。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发了多少条短信,应该很多。有天他发信息告诉我,他谈恋爱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告诉我,我也没觉得多难过。听说,他在大学里很受女生欢迎。
大学生活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的成绩不够好,在图书馆看了很多无关紧要的书,看了很多电影,然后我决定考研。最后一次收到他的短信,是在大三的暑假,当时我坐在考研课大教室里,我们是坐着大客车去到那在郊区的一个什么学校的礼堂里上课的。他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在上考研的课程,然后他回复我的意思好像是我太有理想了之类的吧。现在回想那个场景,我不知道为什么,想哭。觉得自己就是命运大道上的一只小蚂蚁。总有一天要被车轮碾压,却还在挣扎着。大学毕业,他顺利的考了县城的公务员,而我二战考研后考上了这个海滨城市研究生,毕业了也一直留在这里。毕竟这里离家所在的县城就一个小时的车程。
我想他应该不会一直在县城工作的,只是后来去了哪里工作,还是一直在那个单位,我也不知道了。我结婚前的春节,同学小聚,听说他貌似也在这个城市买了房子,找的女朋友,是这个海滨城市地产老板的女儿,苗条漂亮。是吧,这是我早都料想到的,谁不喜欢百富美呢。还听说,他不想结婚。记得曾经看到他发的一个状态,意思是说,一大早晨起来给我包饺子的,只有妈妈吧,还有谁对我能有这种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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