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送餐的路上,偶然抬头,刚好看到一大片杨树叶在风中张牙舞爪。突然意识到这些树叶好像是一下子长出来似的。印象中前天在寒冬的余威下还是光秃秃的枯枝,昨天也只是刚冒出几枝新芽,今天就长出了一大片茂盛的绿叶。大风挡不住大树生长的劲头,就像寒冬再漫长也抵不过晚春的艳阳。
新乡的四季是复杂的,不比家乡气候温和。春姑娘总爱和冬宝宝纠缠,冬宝宝哭了春姑娘便笑了。每当在新乡的冷风中穿梭往来时,我便无比怀念家乡。
在家乡有一个自己家的庭院。我记得小时候家里种满了树,房前屋后到处都是。有一排高大的杨树,有一棵瘦小的枣树,有两棵柿子树,两棵石榴树,有一棵结满果实的樱桃树,还有一棵挺拔的香椿树。
杨树在房屋的外面,种成一排。每到这个季节绿叶长满整个枝桠,一片绿色,微风吹过给我们送来阵阵清凉。
枣树种在院子的东南角,一年只绿一次叶,开一次花,结两个枣。我和妹妹一人一个,仍记得那两个枣子特别的甜,像浇了蜂蜜一样,甜满我的整个童年。
等到了秋天,柿子和石榴一块开花一块结果。我不爱吃柿子,却喜欢吃石榴。掰开一个大石榴,果实晶莹剔透,粒粒饱满多汁,咬上一口在嘴里嚼着,味道堪比蟠桃。我不吃柿子,却喜吃柿饼,用柿子肉配上面粉煎成金黄色的圆盘似的柿饼,又香又甜,吃了一个意犹未尽,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直到嘴巴都甜腻了打出嗝来才停。
春天是属于樱桃的,一朵朵樱桃花绽放在枝头,给整个庭院带来无限生机。常有蝴蝶和蜜蜂停留在花朵上为它授粉,再过几天就可以吃上新鲜的樱桃了。
椿树也是春天生长的。春天来了,椿树自觉地长出些许嫩芽,母亲这时候必定会采摘一筐筐的香椿芽洗净腌好给外公送去,外公生前最爱吃刚长出来的嫩香椿。左邻右舍有谁想吃香椿便会来我家摘,母亲是毫不吝啬的,她会帮别人摘好洗净再让别人带走。
椿树带给童年的我的欢乐是独一无二的。那时候的我会在新年伊始把我的身高刻在椿树上,一年刻一次,椿树和我彼此见证了彼此的成长。那时候的我个子不高,爬椿树时下面需要垫几块石头才能上去。爬上去之后,我便经常一个人在椿树上发呆,嘴里衔着一片椿树叶子,看看天空和白云,听听鸟叫和蝉鸣,或者远眺远处耕作的农人,抑或什么也不想,无忧无虑趴在上面抱着树干睡觉,不自觉口水流到地上练成一条线。这些童年往事现在想来真是有趣。
可惜的是,我长大以后便开始在外漂泊,很少回家了。家里的枣树前几年砍了,只因它再也不结一个枣了。石榴树嫌它在院子太占地方了,樱桃树移栽到屋后菜园子了。哦,香椿树当然也难逃被伐的命运,和那一排杨树一块卖了个好价钱。现在只剩下那两棵柿子树了,相依为命的立在院子里,没有生机也不茂盛了。想来离生命结束也不远了。
这些陪伴着我整个童年的树木,如今一个个都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了,借此机会,一并悼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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