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无绝期的秋雨,是这个秋天带给人们的礼物,不期而遇或如约而至,哗哗啦啦或悄无声息,让人乱了阵脚,告诉你――谁也预言不了无常!
小孩子的身和心因为这场雨压抑了许久,我从他们的眼睛里读出了“撒一次欢儿”的渴望。于是,我们约定――周日去公园寻找秋天,无论晴雨,颇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周日一早赶往集合地点,偶有几滴雨落在脸上,轻如花瓣,凉如薄冰。“就这样吧,刚刚好”心里默默地祈祷,同时也为这场活动有了开头而窃喜,大有“私奔”成功的快活!
绿,无尽的绿映入眼帘,从喧闹的街道瞬间进入一片盎然的绿色世界。别急,秋的色彩――大片的绿叶中夹杂着微黄,微红,鲜黄,鲜红,以及枯黄的叶子,让我们闻到了秋的气息。家门口再熟悉不过的公园,对孩子们来说同游的快乐令他们兴致昂然,大步流星蹦蹦跳跳,或驻足细观其中的奥妙……叫出名的,叫不出名的各种草木都能听到我们快乐的笑声。
我向孩子们聊着我熟悉的公园景致,牡丹园,梅园,竹园……不觉中,来到了牡丹园,可眼前的景象使正兴奋说话的我哑然,就像撒了慌又来不及掩饰的孩子。牡丹园焉在,只是不是我口中的牡丹园了,一股萧瑟之气扑面而来。茂盛的枝叶不见了,整个园像经历了一场浩劫,零乱,枯败,怎么也想象不出这里曾经开满雍容华贵的各色牡丹,围着他们啧啧赞叹的游人不见了,各种长短镜头不见了,争相与她合影的“粉丝们”不见了……难以抑制的悲伤涌上心头,想逃脱“自古逢秋悲寂寥”的魔咒都难!我沉默了,领着孩子们象祭奠什么似的绕着牡丹园走了一圈后,落寞地离开。生命的绚烂过去了,只是没有想到归于平淡之后的境况是如此凄凉;心有不甘,“世间万物在成住坏空之间完成不休止的轮回”,终于为自己找到了注解,心情略略平复,或许只有经过秋冬的磨砺,来年才能完成生命的又一次怒放。
“快看,快看,这是什么?”身后传来孩子们好奇地大叫声,调整情绪,转身走到大叫的孩子身旁,弯身顺着手指的方向细看去,“哇”,不曾见过,白色,树叶状,静静地躺在路边修剪整齐的冬青树上,像一叶小舟漂浮在水面上。只是没有叶肉,只剩漂亮的细细的纹络,丝丝缕缕,在边沿上还挂着一颗黑色的圆圆的黄豆大小的种子,如漂亮女孩子白皙的脸上,恰到好处地长了一颗黑痣,个性而不流俗;小心翼翼地捡起,仔细地端详,默默地问,“你从何而来?你的生命可曾灿烂?”她默然不语,像一件艺术品,静静地。想起刚从牡丹园走过时的失落,不禁莞而一笑,嘲笑自己的“大彻大悟”,谁说生命的终点一定是黯然?走过,来过,看山是山,又看山不是山,又看山终是山。
凭此,我便要言:“秋日胜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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