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8/20 Dora在想念小时候
相隔十年你还是当初模样即使有千万重蓊蓊郁郁的青山困囿,也挡不住小女孩儿对公主梦的种种向往。为了找些小玩意儿逗小堂妹开心,不惜翻出了放在床架上好几年没动的“百宝箱”,这个差不多是十年前的小娃娃,才终于重见天日。
你还好吗?我的小公主十年前,还是五六年级的时候,这个只要一两块钱就可以买到的小娃娃,还是自己把一叠压岁钱数来数去之后才下定决心去买回来的。说到压岁钱,我还有一个很光荣的纪录,就是从一年级开始就拥有了自己的存折。于是每年过了年都会屁颠屁颠地攥着一叠厚厚的一块钱去银行存起来——那时候的红包,还全都是一块两块,加起来也就四五十吧。从小学存到初三,足足过了八九个年,我的“红包私己”连本带利也才存了几百块,结果初三那年买练习册全用光了。
所以那时候,即使只是一两块钱的塑胶娃娃,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很奢侈的新年礼物了,虽然爸妈从来不干涉我如何处置自己的零钱。大概也是因为从小就有的、仿佛与生俱来的一种对于钱财的危机感吧,我会尽可能多地保存每一样即使已经破旧不堪了的物品,包括旧衣服、课本、小玩具和廉价的小饰品。我固执地觉得,它们都来之不易,甚至还有未被发掘的剩余价值。
于是它也理所当然地躺在那个已经长满锈迹的月饼盒里长达十年而没被遗弃。肯定是不止这一个的,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放弃了跟弟弟抢他的玩具,喜欢上了这种塑胶娃娃。但是很明显,它是最后一个,至少是童年里的最后一个。
上小学的时候,学校就在家门口,所以每天上学、放学,出了校门就回家,基本没有别的地方去。而位于半山腰上的老屋,也甚少有同学光临。那时候爸妈忙着一日三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对我姐弟最大的要求,就是不要乱跑——怕马路上的车、河里不知深浅的水,怕路上的陌生人会不会是带着坏心的人贩,怕天黑了迷路、下雨了湿身……所以放学了就按时回家,做好作业还要做饭,天快黑了赶紧把放养的鸡赶回笼里,偶尔还要拎着桶去菜地里淋好菜,直到爸妈回家开饭。每一天的课后时间都零零碎碎,也只能一个人静静地给娃娃换换衣服、扎扎头发。
它原本应该是有一套裙子的,大概是红色或者粉色,还有一点点闪闪的样子吧,规规整整的。而对于我来说,它的乐趣却是在于,我可以给它换衣服。换的衣服通常都是自己一针一线缝的,不像现在的芭比娃娃,自带的衣橱里就有各种各样的衣服。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布料,旧衣服也不敢剪,生怕母亲会不高兴。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些袋子上——我试过用最经常接触到的塑料袋,仔细剪开,然后一边在它身上不停地比划尺寸,一边小心翼翼地裁剪,最后借助一些小夹子、甚至透明胶之类的把“衣服”粘好。塑料袋子最大的不便就是它没办法保存,如果要脱下来,基本上都会被损坏,下回再做一套,又要重新想样式、裁剪、找固定用的夹子或者发卡。
现在它身上这套也是自己缝的呢,用的布是05年暑假在东莞打工的时候带回来的擦玻璃的布条。因为去的是一家玻璃工艺品厂,经常要把喷漆喷坏了的玻璃瓶、玻璃球用天那水洗掉、回收,所以每天都要用大量的抹布。我还记得那时候刚看见这些布第一个念头就是“啊,白色的裙子”……
从小就没什么野心吧,别人家的孩子几乎每年都要买一个新的娃娃,而自己就算攥着钱,也还是乖乖压在席子底下,依然给它梳梳凌乱稀少的头发,有模有样地团成一个髻,别上发卡,或者剪一小段毛线,扎一束辫子,直到最后真的头发掉光了,不得不重新买一个。心里不是没有贪念,谁不喜欢崭新、漂亮的玩具,尤其是在单纯的童年。可是每每纠结着要不要换新的,想想母亲可能会不高兴,在那种一两块钱够买一顿菜了的时候,一家人的伙食,才是最重要的。
夏天,总会对童年念念不忘房间里有了书桌、书柜,虽然教科书、练习册们还是只能蹲角落,但是毕竟有点女孩子房间该有的样子了。很多自小潜移默化养成的习惯依然改不了,太多观念已经固化,大概以后,也就这样了吧。我们经常要几经犹豫、前后思量,认真权衡利弊之后再小心翼翼地做个决定,因为总是一些不起眼的选择,会引导我们走向不同的地方。然而生活中真正起作用的,往往却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
呼,我也不知道,十几年了,我到底,坚持着些什么,又能改变些什么。而它,竟一直,都还是当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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