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北京,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大概是2013,有机会来到大学舍友的家里,在北京郊区的一个偏僻村庄,这里三面环山,还有很多石头垒成的墙,我还在墙前拍照留念了。
那是我第一次来到大学同学家里,我没有想过和我同宿舍的同学,会住在这里,我感觉到了巨大的差异,无比震撼。接下来是几个小故事。
1.村里面有一家人很穷,到现在也没有用过卫生纸,上厕所用的是玉米芯和砖头,家里哥仨,老哥仨,因为穷娶不上媳妇,一直三个人一起。这是2013年的北京。
2.我和同学在吃饭时聊起来余华的《在细雨中呼喊》,说有个人被折磨的不行,用钉子把自己钉死了,钉在脑袋上了。这时同学妈妈很平常很轻快的说,村里的xxx不就是自杀了,用钉子把自己钉死了… 这事发生在2000年后的北京。
3.村里面有个女人,大概四十多岁,每天出来骂街,很准时,上午1小时,下午1小时,骂她已经死去的丈夫,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是死了丈夫后疯了,据说已经持续了十几年…是在2013年看到这个人,听说这件事的。
(二)
他是一个九零后,几乎有着一张七零后的面容,这一切是因为这几年扛着家里的大大小小事。
1.他的爸爸,在我生活的地方,在那个特定的年代,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是第一个开饭馆的人,后来承包了很多店面,出租给别人,这也是大量流动人口涌入北京的开始,充满了机会,他爸爸乘风破浪挣了钱,认识他的妈妈,供她妈妈上学。后来结婚有了他以后就离婚了。
2.他的爸爸后来开了个歌厅,听了朋友的劝告,在房价大涨之前买了两套,也算了个保障,儿子慢慢大了,不用操什么心了,生活就不再积极,每天就是喝酒,抽烟,赌球。我去过他爸爸住的地方,两个烟灰缸想盘子那么大,烟头插的满满的,地上两箱空的二锅头瓶子。儿子说我想开个大排档,他爸说你真想弄么?他点头,他爸拿起衣服,说走,我给你找地方去。
3.上一次见他爸爸是过年之前,他搬家,我过去帮忙,帮忙搬东西,帮忙抬他爸爸,他爸爸瘦骨嶙峋,牙齿脱落,坐在轮椅上,只会咦咦啊啊和傻笑。是心梗和脑梗,现在生活已经不能自理了,不过近几年他已经去医院签了4次病危通知书了,他爸爸坚决不做手术。他爸爸在轮椅上,想上厕所,我们把他扶到厕所,他半哭着笑。
4.近几年他老了很多,是因为家里大大小小的官司,在北京最常见的家里的官司就是房产纠纷,父母虽然离婚了,但是都很疼他,都愿意给他留下些保障,但是他也被扯入了这无休止的纠纷当中,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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