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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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航CA987次航班已经离地升空，机舱内播放柔美女声，“女士的、先生们，欢迎您乘坐中国国航CA987次航班，本次航班由北京首都国际机场飞往洛杉矶国际机场，全程10366公里，预计在空中飞行11小时56分钟。为了您的安全，请您系好安全带，祝您旅途愉快！”

Penny系好安全带，旁边坐着位学生模样的姑娘，宛如十几年前的自己，姑娘系安全带时，一本书不小心掉落地下，姑娘轻声说声“对不起！”Penny报以微笑“没关系！”

在美国多年，已习惯人与人之间保持距离，就没再说什么，姑娘也在看她那本中文版的《第二性》Penny知道是西蒙娜.德.波伏瓦写的，她几年前读过，想起书，也就想起自己的过去。

十几年前，自己刚二十几岁，在杭州做导游，时值婚恋年龄，给自己介绍对象的人很多。第一位，单位刘姨介绍的，父母是生意人，开饭店的，他也是大学生，在一个什么公司上班，两人谈了个把月。家中宴饮、牌声不断，生活习惯不同，三观也不一致，告吹。

Penny从小生活在一个小山村里，父母没有文化，世代农耕，老实本份。凭着刻苦努力，她考取了初中、高中、大专。后来也有了个固定的工作，但后来她辞去了工作，自己做了三年工程，再后来又读书做起了导游。但骨子里还是自卑，再加上没有一些女孩身上的媚俗拜金气息，她和他彻底告吹。在他父母看来，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那儿子呢，有点“妈宝”，也就听父母的了。确实如此，几个月后，他迎娶了一位美貌的妻子。

没几个月，他们单位的同事给她介绍了位男士，名校毕业，在某大型国企当科长，父母在办事处做领导，处了几个月，她对这个男士也满意，但有一点美中不足，体制内人嘛，多不言苟笑，多数时候严肃。而她因为做导游，习惯了无拘无束。两个人谈来谈去，仿佛在演戏。可能他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说了些什么，也许他父母也觉得门不当，户不对。还好她农村娃出身，父母老实巴交，没有催婚，自己的婚姻我做主。这不，自己和丈夫都不准备要孩子，父母也知道，没说什么。爹只是默默吸烟筒，妈，坐在旁边缝鞋垫。谈不成也好，免得他们拘束、难堪。在国内，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就是两个家庭的事。最后跟这位男士又是有缘无份。

空姐分发食点，午餐，打断了她的思绪。上了洗手间，吃过食点，稍事午休，旁边那位姑娘又在看书，她呢又思绪飞扬，想自己的事。

遇见DaVid是自己的一生中的幸运，有时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从小也没想过会嫁外国人，可能像那句家乡话说的，“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就像自己16岁朦胧情动喜欢的那个人，唉！他现在好象是3个娃娃的爹。生活就是这样，如果和他相爱成家了，可能自己又是另一种生活。生活有时，因为磨难，给自己来了点“延迟享受”，一如时下众人关注的大龄剩女，或许，人家的幸福还在后面，也不好说。对了，这个时候丈夫应该准备来机场接自己了，明天还预约好去教那个三年级班的数学课。

舱里又响起“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就要抵达洛杉矶国际机场，欢迎再次乘坐中国国航航班CA987次航班，谢谢！”

2023年9日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