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懂爱之人都应该被温柔以待,如果你还没遇到那个温柔的人,别担心,那只是时间问题,你们终归相遇。
1.
树做久了,她想再做一回人。
上一世她死了,被至亲所害。时间久了,她竟不恨也不怨,她还想做人。
为什么呢?
自由或许是个可贵的理由,但一方面却又是个极烂的借口。
至亲至疏夫妻,她很傻,她竟又去找她相公了,那个负了她的薄情郎。
她幻化成人,入王家,做了薄情郎王怿的洗脚婢,赐名仙栀。
王怿竟然瘫了,终日坐在轮椅上。
拎水放盆,添药加水,洗脚这类活计不难,她之前也没少干。按顺序,褪去鞋袜,一双宽大却枯瘦扭曲的不成样子的脚突然暴露在空气中,她暗吃一惊,却又不动声色地捧起脚放入水盆中,一下一下的撩水、揉搓。房中一时寂静,只有撩水的哗哗声与隐隐的鸟雀鸣叫声。
许久,王怿盯着窗外淡淡开口。
“好了,你不必洗了,出去吧。”声音略显疲惫,寒冰似的漠然。
“是。”仙栀浑不在意,只伸了手擦完脚,穿上棉布袜子,退身而去。
等仙栀离开,王怿的思绪才从窗外移到那早已翩然离去的身影上。
暮春,蔫红半落,那个姑娘该是回来了。
2.
归来归来
半夜,王怿发烧了,仙栀熟门熟路地请了李伯来诊脉,李伯早习惯了这情景,只略看一眼,就开了方子让仙栀跟着拿药、煎药。
李伯看这小姑娘清清爽爽,样貌可人,路上一句话却不说,只当她担心他们家少爷倒宽慰了她几句。
她何止是担心,简直怕死了,王怿的命只能她来取,他送自己死的时候可是答应好的。
王怿果然没死成,这是他该得的报应。与鬼王做交易,先得舍至爱,再受永夜的煎熬,一生都无法安宁。
王怿为了家族荣耀舍弃了她这个至爱,可见他也没多爱她,一切都是逢场作戏,他了骗她的感情,骗她去死,到头来他竟以为他是真的爱上了。
真是可笑,他们之间有真情吗?
3.
归来小轩窗,芭蕉雨,转眼已至五月。
端午那天仙栀做了一个香包送与王怿,隔天,仙栀看到王怿的腰间只有一个青玉龙纹佩,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她还是爱他的,看,都这么久了,她还没有送他去死。
仙栀迷迷糊糊的在院子里转悠了一下午。她才不怕王怿责怪。王怿从没吩咐过她做什么,她在这儿自由的不行。
当晚,仙栀侍候王怿就寝时,看到他的帐子上端端正正的悬着自己的香包,她一下午积攒的怨气瞬间消弭,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王怿看着那个铺床的姑娘也痴痴的笑了起来。
仙栀感觉有人盯着她,一回头四目相对,两人会心一笑。
仙栀有些害羞,低了头默不作声,双手却拿着还没铺开的被子矫个不停,奈何被子太厚,揉的绸缎被面沙沙作响。这样一来,王怿转着轮椅到她面前了她竟然还不知道。
痴傻了了一会,仙栀才想起王怿还在他门口呢,得先推进来呀。没曾想刚一抬头,就看到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这分明是揶揄自己。
仙栀有些气恼,伸手就想将王怿推开一点。
下一秒,王怿竟站了起来,径直将半跪的仙栀压在身下,仙栀还没从他可以站起来的事实中回过神来,一时竟有些楞楞的。
等回过神来,人已被压的死死的,那耀眼的双目直盯着自己,仙栀有些发慌,心跳的厉害,不自觉的开始扭动准备推开王怿。
她劲太小了,王怿直接抓了两只手按在头顶,毫无顾忌,铺天盖地的吻迎面而来。仙栀这下蒙了,两人上次这么亲密都是自己死之前的事了,那天他对他极致温柔,百般怜惜,第二日,一杯毒酒,让她归了西。
仙栀现在又怨又恨,委屈的呜呜直哭。
王怿还没停下来,却也不是不为所动。他转而带有安抚的吻着她的眼泪,用头蹭了蹭她早已哭花的脸庞,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我不会再放弃你的。”
话音刚落,泪如雨下。
仙栀下意识的摇头。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拒绝王怿,还是说她不相信他的话。前尘往事,爱恨纠葛,她早已没了思考能力。
4.
归来六月,荷香阵阵,仙栀饶有兴致地摘了并蒂莲花养在青花瓶里。她把那花放在卧房,轻轻透透的花瓣,互相依偎的姿态,赏心悦目。
她推了王怿进来看,王怿好不夸张的说:“夫人真是心灵手巧,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娘子有这样的好雅致。”
仙栀一听就故作不开心,背过身直说王怿敷衍他,尽说好话。
骗了她的人,骗了她的心,骗得她非没了他不可。
王怿一听就知道小娘子又开始死心眼了,当初那晚他看她哭的厉害,想让她先回去,谁知,她竟不干了,说什么,他是骗子,从来说话不算话,娘子走了也没有随她而去……
王怿听的脑袋嗡嗡作响,这小丫头坦白了,这会是委屈上了。
没法,王怿就哄了又哄,连人哄上了床……
仙栀其实早就知道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她之前叫玉栀,王怿在成婚之初美美情动之时都会夸赞她是世外仙姝,还说不如叫她仙栀,让她一辈子都回不了天上,只做他的如花美眷。
装来装去,却还是两个人的游戏,不管是玉栀还是仙栀,都在王怿这张情网里栽的一塌糊涂。
经年之后,她或许会怪自己心软,怪自己无能,却无法后悔爱上那个曾经杀过自己的人。
王怿,那个后知后觉的人,懂得之后还是值得被爱的。
——————完
窗外雨声潺潺,趴在桌子上抱着手机就这样“写”了下来。
写完睡觉,下雨天和睡觉很配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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