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并不方长

昨晚刚下高速，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就频频响起。打开，是表妹发的：

大姐，二姨是怎么回事啊？

你哪天去看二姨，叫上我，咱们一起。

她现在应该也不能乱吃东西，咱们就不买东西了，直接给钱吧。

给多少合适啊？

哎呀！我忘了你这个时间应该在高速上。

大姐，你开慢点。二姨没什么事，到家咱们再说。

趁着等红灯，我回了一个语音：刚刚我下高速了。二姨怎么了？脑出血复发？

见她不回复，我转问外甥女：你姥姥怎么了？

外甥女的回复带着哭音：她脑袋里长满了瘤，医生说能做手术的可能性不大。

我瞬间震惊！

去年暑假，拿到体检结果，二姨笑成一朵花：你们说，我这常年吃药的，比你们年轻人还健康！

上次我见到她，还在路边跟一群邻居大妈打牌，一边抓牌，一边跟身边的人说说笑笑，精神十足。

外甥女说，之前没有任何症状，连头疼都没有过，这次要做肾结石手术，术前检查的时候发现情况不对。

手术结束，她就开始发烧，全身酸痛无力。医生不建议手术，但也不让出院，现在每天各种检查，然后输液。

我默然不语。能说什么呢？二姨今年79岁，一直体弱多病，之前还有过一次脑出血。就她目前的状况，不可能经得住开颅手术和之后的化疗放疗。

人在疾病面前，往往不堪一击。除了无奈和悲伤，我的头脑一片空白。

春节前，弟弟招呼我一起去看望二姨，当时我正心情不好，便拒绝了。我以为，我们同在一个小县城，要看她，随时都可以去。

睡前，接到姐夫的电话。他说，老头老太太都还不知道真实病情，所以不想让太多人去看望，怕有人说漏嘴。“老太太那么多心眼儿，谁半句话说错，就彻底坏菜了！”

其实他不说，我暂时也还不敢去。一方面是情绪上还没缓过来，我怕自己会忍不住眼泪；另一方面，我的感冒症状严重，怕传染给她，那就是雪上加霜了。

今天一整天，心里都堵得难受。这几年，家人频频出事，先是三姨脑出血，植物人状态到现在；然后是四姨夫肝癌，做完手术，坚持了四个月，然后去世；然后是大姨，肝癌去世；紧跟着五姨夫车祸去世。

之前大家担心的是二姨夫，他的心脏病特别严重；没想到先出问题的却是二姨。

外甥女感叹：人生来来往往，来日并不方长。咱们都珍惜当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