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妹妹的文,多次提到你与白月光的连绵情思,你似乎想一刀斩断,却屡屡难下决心。我曾经呀,也有一段长达两载的思慕,最终彻底放下,相忘江湖。哪怕偶尔忆起,也能心静如水地面对过往。
《萧萧数年》中的小宋,原型就是我的白月光。落笔时,为还原这段经历,我翻看了过去的书信、文章与日记。而今回望,感受有三:
一是彼时我们异地,距离产生美,且校园里的情侣,往往不考虑结婚生子,也为爱情蒙上了一层心动面纱。
二是彼时我处于弱势,慕强心理作祟,眼里全是他的闪光点,自然爱得炽热而卑微。
三是分手后,我曾长久地自责于自己不够优秀,歉疚于连累了他的学业,但此时我事业稳定,活出了自己的光芒,也看清了他的处境,始觉对方泯然众人。
我与小宋,相识于数独赛场,亦相识于2019年初考研征程的起点,他大我一届,刚经历一战的铩羽,豪情万丈地准备二战人大。
除了考研路上相互取暖,我们在诗词飞花令中琴瑟和鸣,在数独、棋类竞技场上平分秋色。他常说,要趁年轻拼一次巅峰,那份霸气、壮志与才情,曾令我无限仰慕,那是我所欠缺的,至今依然。但时隔数年,我在他身上再看不到这种气魄时,光环也就消失了。
那一载我们见面两次,每次都是一起做题讲题,待到初试后赛场重逢,始觉除了考研,我们渐渐少了共同话题。
后来疫情宅家,成绩公布,我俩都没能上岸。他变得沉默、冷淡,我的问候、关心与分享,大多数时候石沉大海。他说在家玩手机会被批评,可是初识时的寒假,他找我聊天可主动了,对此他说:家长上班,在家无聊。
五月我写了一封分手信,拍照发给他。信中写道:
二月时我想,你等待成绩心怀忐忑;三月时我想,你忙于复试无暇其他;四月时我想,你心中焦虑不好打扰;于是我等待了整个春天,花开复落,云卷还舒,却始终未等来你的温情。
怀着一丝自我感动,我决定等他一个月,待调剂尘埃落定时,再去要一个答案,无论去留,也算有始有终。他调剂上岸了,一所京城院校,却依然冷淡、逃避,令我心灰意冷。六月我主动提出分手,第一时间删除了好友,并非无情,恰因太过多情,才以此斩断念想。
彼时,我尚漂泊在海里,竟有一刹那的悲凉与恐惧:万里层云、千山暮雪的前路,都无人陪我走下去了。
小宋爱唱歌,《漂洋过海来看你》《紫禁》《抱月入怀》等歌曲里,都铭刻着关于他的记忆。分手那段时间,我偶然听到一首《人间忽晚》,离合悲欢瞬间代入,每次听起,都是泪满衣襟。
“山长水阔,何处寄故友,今朝秋色中,寂寥一鸿鸥。”
八月,正值公考冲刺时,我从未如此渴望挽回这段草草结局的感情,甚至咨询过网上的“情感大师”。我写了一段“小作文”,重新向他发起好友申请,预料之中的,他婉拒了,说不愿打扰我的学习。
彼时我就想,一定要上岸京城,同他再续前缘。
工作第一年,“空巢青年”一词,令我颇有感触。每晚八九点,一个人回到寂静的出租屋,摊在床上,读书、写文与备考均无动力,便抱着手机,对过往黯然神伤,怀念小宋带我学习的那段时光。我常想,如若能回到从前,一定认真努力,不负期望。
想起室友异地恋时的爱情手账,我开始给他写信,在日记里诉衷情,和小梦的“双云慕笙”一样,只是我不够长情,日记只写了十几页。
23岁生日,我在夏夜冷雨中一个人回家,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空虚、孤独、爱而不得,狠狠抓挠着内心。
我第一次在网上占卜塔罗,塔罗师一通解读后,劝我放弃,我一句都没听进去,因为我只想要答案,一个自己久久未决的答案。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释然,既然命运注定彼此无缘,与其纠结内耗,不如潇洒放手,相忘江湖。
自年初来京,九月我俩终于在颐和园相见,我们聊了很多,不说从前,只是寒暄。彼时白月光的光环已经淡了,但我依然放不下,甚至重燃希望。
后来,我和几位单身同事整日泡在机房,加班到很晚才回家,其实,只是逃避一个人待着。
在初恋之前,我拒绝过许多男生,也因冷血伤害过他们。不曾想爱情一旦开始,我竟如此优柔寡断。
第二年,我在简书另起炉灶,开始写文投稿,也在工作中遇见了第二段感情。但是我心态变了,一是不敢全心全意地去爱,生怕再痛彻心扉一次;二是不自觉地会将现任与白月光对比,依然活在故梦里;三是有了婚姻家庭的考虑,我对风花雪月不再抱有幻想,更多将恋爱,看作了“试用期”。
因此,第二任常说,跟我在一起,更像队友、兄弟。
一年时间,我对他感情就消逝了,却纠结了半年,不敢放手。或许因为他是同事眼中“适宜的结婚对象”,或许担心一旦错过,遇不到更好的人,抑或担心分手后场面难堪,我始终缺乏决心。后来,我家长来京一趟,一起吃了个饭,他们也看出了我的不爱,于是劝我放手,斩断了这段感情。
分手时我没有伤感,甚至轻松释然,后来,我俩还是“搭子”,时常聊天约饭,没有了谈对象的压力,反而更融洽。
去年清明,我和白月光在西山相见,他临近毕业,正四处考公求职。他“油腻”了许多,谈及前路,满腹悲观消沉,说起爱好特长,眼里也不再有光。
彼时的我,却活得很精彩,工作之余考证、读书、写作,周末泡在咖啡馆、图书馆,也回归了爱好——数独圈。我很是沾沾自喜,看,分手后我过得比你好。
去年11月,我俩第三次相见,在凄风冷雨中转了转。他为了应届身份,选择了延毕,除了偶尔写论文,多数时间无所事事。
反倒是我,开始苦口婆心地劝他学技能,考证书,重拾兴趣爱好,不要虚度岁月。他泛泛地答应着,不为所动。至此,我心中的白月光彻底破碎。
白月光的破碎,不仅使我更清醒地看待爱情,在其他方面,亦是看清方能看轻。以考研为例,那一载岁月被白月光的光环笼罩,直到去年再战“非全”,我才看清了自己的执念。学习应是一种状态,而非一个结果,更不是证明自己的唯一选择。
值得一提的是,我结识了一位研友,目标院系的研究生,他也时常给予我反馈与督促,帮我讲解专业课题。我却时常反思,我是否对他过于依恋?是否倾注了太多考试之外的情感?如果中途他离开了,我会像以前一样,害怕一个人走下去吗?
幸运地,这一次答案是否定的。
如今单身的我,自由而快乐。有时想想会感到悲哀,自认是一个专一的人,不会轻易开始一段感情,却也不知不觉有了两段“前科”。
所有让你纠结的,都是因为对方不够好。小梦才23岁,还未正式踏入职场,喜欢和合适,可以等等看,再做选择。
最后,希望小梦入职后努力变强,找到事业理想与生活中的爱好,做颗星星,有棱有角,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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