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得在那本书读到蒋勋老师的一段文字,大意是当你撑不下去的时候,去冬日的湖边,看看那群鸭子,聚集在白雪皑皑的湖面上。
厚厚的冰层,阻断了它们觅食的道路。几年前的那个秋天,第一次在冰冷的湖中央看见了那群野鸭,那个人工湖,也在那一年建城。我喜欢一个人,绕湖周围散步,看一只两只的鸭子从消失在远处的水面,突然间又从这边的水上霍地冒出来。天气已经很冷很冷了,湖面渐渐开始封冻,一点一点,水域面积开始缩小,鸭群越来越集中,直到后来冰雪封河,野鸭一只也看不见。
我天真的以为,那些鸭子都是人工喂养的。我也天真的以为,窗外零下十几度的时候,当我呆在二十多度的暖气屋里时,鸭子们也该享受它们人工喂养的惬意生活。然而,第二年春天,当湖面冰雪消融后,又看见成群的鸭子来到水上嘻戏,时而钻进水中觅食。公园负责人哑然失笑,对我的说法,“那是一群野鸭,”他说。
再读“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时候,我忽然心情变得沉重了许多。等待春暖花开,冰雪消融的,决不只有我一个人。无数次,我看见野鸭们,在春寒料峭的冰面上,它们一动也不动的伫立在那儿,一天天都等待着一点点的冰慢慢消融,我几乎看见了它们眼里的渴望,那般急切,坚定。而在过去几乎四五个月的漫长严冬里,它们又是怎样煎熬过来的。

当“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时,湖水终于又恢复了昔日模样,它们在微风中拍打着堤岸,大群野鸭们,浮在湖中央,又开始在那里觅食。那日去东湖放风筝,赶上大风,在那随风翻滚的波浪中,我看见远处像风爆中时起时浮的船的野鸭们,不觉有点泪目了。人生不易,万物又何不如此。
正午的阳光,暖暖的。和煦的春风拂面,水渠边的馒头柳,一片新绿铸就了一条一眼看不到边的长堤。迎春花开了,鹅黄色的,榆叶梅也有打着苞的,也有一朵两朵迫不及待的绽放着,粉红色的,”被疏梅料理成风月,”寒山瘦水,有了几点活泼的颜色色,竟然连同久蛰的心都有了无限生机。
来到湖边,一阵阵“戛戛”的欢叫声传来。放眼望去,湖面洒满了星星点点的野鸭们,它们的队伍越发壮大起来了,如一片片橙色的小舟般,不时有一只俩只的野鸭扑腾着飞起来,又迅速落下。水天一色,一派祥和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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