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阳台（2023.4.7）
手机屏幕上，跳动的的时间数字12:40刺痛了你的眼。子夜时分，你的睡意依然在迢迢万里之外。难道睡意也在来时的路上发生了堵车？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着，所有的困倦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心里有一双眼睛，睁得老大，仿佛要抱着夜色看穿。身体里好像有无数的小虫子，身体下的床铺忽然长满了钉子。你只好起身。来到客厅里，点烟一支香烟。信步走上阳台，眺望远方。
在夜色的帷幕之下，远处的天空依然被璀璨的灯火映照得如同朝霞。看来，今夜无眠的人还有许许多多。
大街上，车流如织。霓虹灯闪烁。
你好奇地想着，这时候，哪些人在忙着什么？
天边的星星隐藏在灯火的背后。如果不努力去分辨，还真看不出星星的身影。哪里像小时候的夜空啊！记得小时候的天空，多么纯净！你不知道多少次仰望蓝天，在母亲的身边，一边听故事，一边寻找牛郎星织女星。你还记得那歌谣里说的：“青石板上钉金钉。”那闪烁的星就像你同桌那个女孩的大眼睛。扑簌簌地，眼睫毛里一颗水葡萄。
你还记得，你抬头去茫茫天宇之中，寻找那一颗会唱《东方红》的卫星。
高架桥上，一辆轿车倏然而过，闪亮的车灯就像一颗流星。你也想起来，从前的你也是这样的样子。多少个日夜，你在路上奔波着。为了实现所谓的心中的梦想。你的心一直在路上奔跑。你忘记了身后的妻子儿女，忘记了父母的那期盼的眼神。直到有一天，他们离开你，成为天上那一颗星。你的脚步才慢下来。但是，岁月已经无法倒转。
一棵烟在手中燃烧为一点星。
就像你的青春一样，只剩下了一段尾巴。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一幕幕的场景，怎么就淡淡散去，宛如一阵风消失在历史的深处。三十年的时光，悄无声息。曾经万丈的雄心慢慢化作柴米油盐酱醋茶，化作眼前的苟且。而诗和远方，还在远山的背后。年轻的时候，总是向往山的那一边。翻过一座山，又一座山，回头一看，还是当初的那一座山最美。可是，哪有岁月可回头？
忽然之间，鬓已星星也。从前，读蒋捷的诗，还没有那么深的感受，而今，自己成为了辛弃疾所说的“而今识遍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的那个中年人。
你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手中的烟头已经熄灭。你静静坐在阳台里。思想的河流奔腾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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