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必须先说很多话,然后保持沉默。
—— Every thought I have imprisoned in expretion I must free by my deeds.
合上并不厚的书本,读完这本书总觉得应该为它写点什么。作者冯友兰曾在自序中写道:“小史者,非徒巨著之节略,姓名,学派之清单也。譬如画图,小景之中,形神自足。”我读此书,前后几次,断断续续,难有时间完整读完。之前也曾读过一本讲西方哲学简史的。读这类书籍,正如同作者说的一样,是想取其精华,了解一番。
之前一直认为中国哲学的体系不是很统一,诸子百家思想多元,又各自否认对方。之前因自己浅薄就纯粹的喜欢或批判。但是这些思想本身也应是处于好与坏之间的。这些因各自的境界产生的不同的思想,都不能纯粹的用好与坏来评价。它们有各自的阶级性造成的异性,也有所有人追求的共性,而这些都是人类理性思考的产物。这也是中国哲学乃至世界哲学的统一之处,人们试图用理性去解释自然,解释社会,甚至于去解释理性本身。
纵观全书,有一半以上都是讲先秦各家的思想,之后中国几千年的哲学都几乎是在这之上的一种延续。这也是与中国文化尚古有关。中国文化认为古代先圣的思想达到了很高的境界,因而之后是对这些思想的一种解释而少了一种延续式的发展。并且中国哲学似乎缺少一种体系去论述“形上学”,而一开始便道出其本质“不知之知”,一下子进入了哲学研究的最终,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减少了发展的可能。中国自古以来都是一个注重文化的国家,并且不管中国在政治上军事上遭受了多大的侵略,中国的文化都能征服其它民族。这是因为中国文化有一种人类的理性的共性,这种共性超越民族。人类一直试图为自己的理性找一个寄托,早期的宗教的出现也是人们试图解释宇宙事物的初步尝试,后来科学的引入,让人们更能清晰的表述自己对于宇宙的一种看法。我认为,一个人了解的越多,会越敬畏于自己的理性。哲学作为人类理性的产物,必定在一定时空成为人类理性的另一个寄托。在这样的背景下,人们谈及中国哲学的复兴。
中国哲学同中国文化一样具有早盛的特性,早盛的结果是早衰。这在现在与西方的哲学和文化相比,似乎存在一种后续发展空间不足导致的创新与发展的迟缓。中国哲学一直少了一种论述“形上学”的过程。一个现在直接学习中国哲学的人会觉得很“玄”,因为缺少自身理性的探索而直达结果。我认为新时期中国哲学的振兴,首先是一个体系的完善。建立一个完备的“形上学”的论述体系,去完善“说很多话”这一步骤。然后以一种渐进的引导“绝圣弃知”之过程。老子曾说:“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而这“损之又损”的过程,首先需要了解一定的知识,智慧,全知之后再全弃。
如果说西方哲学更注重对于宇宙本身的探讨,那么中国哲学教我们怎样成为圣人。这既有理性与思想提升的一个出世的层面,又有万物外统称王称帝的入世的层面。这也应是哲学发展到最后对哲学家来说理想的一种境界。作为社会属性的人的这一层次,我们应有一种处世方式;作为无边界的人的理性的这一层次,我们应有以宇宙观物这一出世方式。中国哲学是一种较理想的调和方式。这也是中国哲学早盛的一个好处,一开始给出哲学研究最终的哲学家的理想存在方式,“内圣外王”。
如果说对西方哲学的研究是我天生对“形上学”的喜欢,那么我对中国哲学的研究则是在寻找自己应成为怎样的一个人。自己的心性的修习,自己的境界的修行。它让我心安与亲切,当我读到自己民族几千年前圣人们对于一些形上学问题的探讨,会突然觉得一种亲切:即人类对于理性的探讨在各个时代,各个地域都是相通的。处于茫茫星海之中,地球不过是普通而有平凡的一颗行星,而人类则是大千物种之中普通的一员,但是我们的理性又驱使我们去探索存在本身及其意义。我们的空间探测器已驶出太阳系,去往更遥远的彼方寻找另一个“地球”。哲学家对于形上学的探索也是如此,人类的理性是不受时间以及维度的限制。当对形上学的问题思索时,突然读到一些古代先哲的思想时,自会觉得亲切。因为地球上或许过去,现在,将来存在同我一起思考的人。正如同作者在文末的最后一句话与纪伯伦《沙与沫》的最后一句诗具有异曲同工之妙一样,有人类理性探知驱动的形上学在不同的时空下将存在。不同的思维方式将汇聚成人类理性的探知。
“思想思想”本身便是令人着迷的,而中国哲学让我了解了更多人的思想,不觉孤独。
——写于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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