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验

李峰魂丢了，彻头彻尾变了一个人，不言不语，客厅里的烟灰缸堆得像金字塔，顶头上的烟蒂滑落在茶几上，散落的烟灰又溅到木地板上，满屋的乌烟瘴气。

万娟吓得不敢吱声。嫁个李峰十年了，什么都是李峰说了算，弄得娘家不愿上门。不过女儿李妍读了小学，万娟的母亲王萍为了让外孙女能安心读书，这才答应过来照顾李妍两年。只是万娟的父亲万浩压根不搭理他们。逢上外孙女每次被万娟带回去，老万才会抱起外孙女亲了一下，等待她们离开后，老万又会忙自己的时，好像自己就没有孙子辈一样。当初万娟嫁给李峰的时候，老万那是一万个不情愿，是和女儿断绝父女关系的，双方可是在白纸黑字上签了字的。因为老万在万娟和李峰恋爱期间，费尽周折找人打听，得知李峰人品不好，最重要的是李峰父亲还因为抢劫被判了三年。结婚当天，老万去了外地，王萍在家张罗着，直到女儿被老万的侄子万盛背到婚车，老王才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哭了一会，然后又要抹干泪水去招待亲朋好友，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老万丢不起这个人。

万娟婚后三年回娘家数次，都被父亲老万赶了出去。至于李峰，根本不敢去的，在婚前他曾因和万娟的恋爱问题，反驳了老万，弄得老万住院三天。可是万娟，非李峰不嫁，气的老万出院后要自杀。

李峰狐朋狗友很多，不过偷盗者没有，李峰哪能走父亲的路，他想让万娟跟着自己过上好日子。连续几年来，他靠着给一家公司跑业务，起早贪黑，硬是赚了一套房子，一台车子，还给万娟买了很多首饰。说来李峰也不容易的，结婚那天，父亲依然在监狱里，托人找司法局有关领导，想通融一下，让父亲回家一天参加自己的婚礼。可是钱打了水漂，父亲一天也没有离开监狱。一套老房子，两室一厅，有母亲，还有妹妹，这婚后的住宿，压在李峰头上的重担是可想而知的。晚上夫妻有点动静，怕惊醒隔壁房间的母亲和妹妹。母亲毕竟是过来人，好说点，而妹妹刚上高中，李峰当然要考虑很多。李峰又特别孝顺，疼爱妹妹那是可以不要生命的。至于老万打听的李峰人品，都是老李惹的祸，贼的儿子离偷盗也不远了啊。想起这事，李峰也就理解了岳父，从不怪罪他。

李峰的脾气倒是随他母亲，火爆得很，还十足的霸道。鸡毛蒜皮的事，都会被李峰闹的鸡犬不宁，万娟慢慢地就忍了，其实只有认了。想起李峰的好，万娟也是挺满足的。孩子聪明，有房有车，日子到了这种地步，想来父亲火气会减少点吧？哪有夫妻不吵架的，何况李峰只是发火，对她从来不打不骂。

万娟看到李峰的样子，实在猜不出他到底怎么了？是生意不好？刚开的公司，谈了几笔业务很顺利，签了几个大单子，的确挣了不少钱，万娟是法人代表，这点她是清楚的。万娟仍然不敢去戳这马蜂窝，唯恐又会引发李峰惊天动地的咆哮。

万娟慢慢地去收拾茶几，把烟灰缸里的烟灰都倒掉，又把烟灰缸清洗了一下，拿起抹布把茶几擦得很干净，重新把烟灰缸放回原处，回到卧室，从抽屉里拿了一包香烟放在茶几上。又忙着给李峰冲了一杯茶，这茶叶是万娟开公司时候，买了几斤明前龙井，给工商局领导两斤，剩下的就放在冰箱里，家里来客人才取出来泡上一壶。

“万娟，我想好了，以后我要多挤出时间来陪你和孩子。”李峰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万娟有点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去想那么多，只是李峰开了口，她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忙的把窗户打开，散散烟气，明天上午还要去接母亲，女儿李妍昨天同母亲一同回去的。原想着二人在家，可以好好亲热一下，没成想头天晚上李峰就象征性应付了，算是完成了义务，而后一句话也不和万娟说。早晨起来就是吞云吐雾，唉声叹气来。看来李峰想开了，不管是生意上失败还是朋友的背叛，万娟从不去追问，只要他心情好，什么都不重要。因为万娟的贤惠，注册公司的时候，李峰放弃做法人代表，把这机会给了万娟。公司的财权掌握在万娟手里，也是毫无疑问了。不过也是形式而已，万娟还是像往常一样，从不过问公司的事，需要她签字时候，她才起到法人代表的作用。李峰从内心里感激着。

李峰端起老婆刚沏的茶，有点烫嘴，但香味扑鼻。他懊恼的咬了咬牙齿，忽地又使劲闭起双眼，摇了摇头，顺势躺在沙发上，用力张开双眼，直视着吊灯。脑海里浮出前天晚上与几位好友喝酒聊天的场面，说实话，此刻李峰心情很矛盾，是怪罪他们还是感谢他们，他自己都说不清。

“李峰，都当老总了，把兄弟们都忘了？有几个月没聚了吧？”朋友孙刚打来电话。李峰一阵激动，又觉得对不住人家，自从开了公司，就没有跟兄弟们聚过。“是我的错，我上天还想，等哪天周末了，约兄弟们小聚一下的，这不，你来了电话，那就今晚，如何？”李峰感觉到脸面有点烫，是的，上次公司开业的时候，孙刚他们可是给捧了大场，几个朋友送的烫金大象，花了很大一笔钱，外加几个红包，里面都是一万元。想来还是自己兄弟好，李峰心里想着。“这样吧，我们这边已经约好了，就是想你了，知道你忙，就随意问一下，看看能否撞上机会，那今晚你来我家楼下的“尚都”酒店吧，包厢是888，见面开怀畅饮！”

挂了电话，李峰一阵翻江倒海，的确如此，可是今晚约好的一家客户，这可如何解释？李峰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几圈，左思右想后，还是拿起了电话拨了过去：“张总，你好，有句话想和你说，又不好意思开口，你看？”李峰感觉自己有点唐突。“李总，你客气什么，都合作了好久了，哪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拿我外气了吧！”张总爽朗的笑声让李峰更加无语起来，点起一根烟，才有了一点底气。“事情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家里有点事，几个朋友约我晚上一起去看看他，我还没有答应他们，因为我首先约了你今晚小酌几杯的。”李峰想说出朋友家里谁谁有病了，觉得不妥。“那你李总必须去的，那是大事，我们再约呗，要不就约到下周五的晚上，我有一个好哥们从深圳过来看我，到时候一起认识一下？”张总极为爽快，没有半点的不悦。“还是张总那么体贴人，大气的很啊，好的，下周五晚上见，我来给你朋友接风。”李峰如释重负，刚点燃的烟被他拧灭在烟灰缸里，胡乱地又抽出一根烟，燃着。

晚上的聚会，可谓热闹非凡。好几个月不见，有两个还是李峰的高中同学，他们相处起来不分彼此。大学毕业后，各自选择不同，除了李峰略显“卑微”外，剩下的要么是政界的，要么是小有名气的企业家，其中一个还是市政协常委呢。从政的王子文已经是正处了，据说很快要下放去做封疆大吏的。不过，他们从来不在这方面攀比，见了面，就如同脱光衣服进了浴池，不分彼此，说起话来，随意的很。孙刚很活跃，来了个开场白：“大家好久不见，不，应该说李峰好久没有露面了才对，端起杯子，走一圈！”大家齐刷刷站了起来，李峰知道每次聚会都这样，不容多想，一杯白酒就这样仰脖子进了肚里，先是清凉，然后一阵火辣辣。

“李峰，近期生意如何？”郑少星酒杯没有放下，人也没有坐下，就冲着李峰喊了一句：“有需要的就打个招呼，自家兄弟，千万别客气。”李峰很感激郑少星的，没有他的鼎力相助，上次的企业协会是进不去的。入会后经常去工商联参加企业会议，认识了很多商界朋友，的确在公司发展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当然，郑少星是毕业就入了商界，放弃从政，公司都上了新三板，还挂了个市政协常委，这光环不可小觑。

“少星，先敬你一杯，没有你，我还还摸着石头过河呢，这不，你的指点，我少走了很多弯路。”李峰说完，拿起杯子，喊服务员倒满，然后走到郑少星面前，来了个先干为敬。郑少星笑呵呵地，挥手对服务员招了一下：“酒瓶放这吧，你帮忙把剩余的酒都打开，就可以出去了，有事我喊你。”然后他也加满了酒，端起来一手按着李峰的肩膀，一手握住酒杯，直接一口闷了下去。

“怎么了，兄弟们喝酒还这样的？是不是商人对着商人喝啊？”早就按耐不住的邵伟吆喝了起来，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他的性格很随性，多年来，岁数长了不少，可是脾气依然如故。“要不咱俩来一杯吧？”半天没说话的王子文站了起来，慢慢踱步走到邵伟跟前。邵伟笑嘻嘻地迎了过去，“难得大处长来敬酒，好，干了！”是的，王子文仕途得意，已是市直机关正处级别，副处级职务，对于别人问的下去做县委副书记、代县长的传闻，他始终保持着一问三不知的态度。不过，大家都在江湖行走，也懂得一点规矩，如今晚，没一个去探索子文下去任职的真伪。

相互间大家都碰了杯，李峰觉得自己好久未见兄弟们，大家能想到他，心里老大的感动。他拿起酒瓶，端着酒杯，又和大家加重了一遍。倒是孙刚，半天没说多少话，比王子文话还少。李峰有点纳闷，但不便多问。

“这样吧，我想了举办一下比较新颖的活动，不知大家可有兴趣？”孙刚终于说了一句，把大家的兴趣都提了上来，有的酒杯刚端起就放下了，邵伟夹起一块肉放在嘴边，不知道是放下还是往嘴里塞。“说呗，不要吊人家胃口啊！”王子文说了一句，然后从桌子上面拿起刚转过来的烟，掏出一根，点燃，使劲地吸了一口。他本身烟瘾不大，但是今天这场合能放得开，一高兴就来了烟瘾。“去去去，没你的事，这事是玩笑，可你是体制内人，不要参与最好，我们从不找你办事，不能让玩笑害了你。”孙刚的一句话搞得王子文一头雾水，不过他知道，这玩笑属于他们几个的，也好，他就慢慢吸烟喝茶，听听就行了，能忘记的尽量忘记。

剩下的几个都盯着孙刚，弄得孙刚一阵大笑：“首先说好，我这是刚想起来的，算是恶作剧吧。”他拿起筷子顺势夹起旋转桌转过来的一块牛肉，放在嘴里，一个劲的咀嚼起来，手挥舞着，想说话，可是嘴里的肉却堵住了嘴。“你真晦气，卖什么关子，吃牛肉吹牛逼啊！”邵伟站起来拍了一下孙刚的屁股。被邵伟拍了一下，孙刚才感觉到自己的尴尬，囫囵吞枣，牛肉进了肚里。

“我们来个考验，如何？”孙刚说了半句话，大家面面相觑。“等我把话说完，这牛肉还在肚里翻滚，影响我。”孙刚笑了笑，“首先我问问大家，有没有情人？”刚说完，他冲着王子文看了一眼：“没你的事，你有没有，都不要说话。”

“废话，手机没出现的时候，大部分男人都有，QQ降临，给男人女人都带来机会，现在微信时代，你说谁没有吧？”邵伟的确会显摆，“我有好几个呢，也分不清什么情人不情人的，可以带出去旅游，也可以随时喊出来开房聊天，怎么了，考验你个头啊！”

“这样，我知道大家都有，恐怕李峰也有几个，对吧？”孙刚斜视一下李峰，李峰感觉到有眼睛盯着他，可是他没有回答。

李峰公司开张后，由于业务应酬，倒是见了几个少妇，也有年轻美女。不过李峰很会把持，公司运转半年多，他都没有理会一些女子的暗示。但是年初的有几次，的确没有控制好，和两三个少妇见了面，也做了不该做的事。至于年轻美女，李峰从来不敢去碰，他不能放弃家庭的，毕竟再婚后女儿李妍就有可能受后爸或后妈的虐待。几个少妇都是企业协会开会的时候遇到的，她们都是代表公司领导来参加会议的，面对面建群是会后的事项。几次私下聊起来，就激起李峰的欲望，具体点说是占有欲。短短的两个月，他先后和三个妇女发生了关系，事后也不断往来，大都是通过手机来聊天的。微信里的语言暧昧比夫妻还亲，女人们发誓要跟着李峰过余生，要为他而死。李峰刚开始以为是假话，慢慢地，却相信起来她们的诚意。更为可笑的是，李峰渐渐自恋起来，误以为自己潇洒，因为几个女子从来不在他跟前谈金钱。所以，他愈发觉得自己遇到了真爱，甚至想以后真要是有机会了，可以考虑和其中最好的一位牵手余生，不能辜负她们的爱。

听了孙刚的话，李峰感到十足可笑，考验什么，难道是让女人为自己自杀吗？那不是扯淡的事吗，真逗！“孙刚，你直接说吧，我承认，我有女人。”

“那就好办了，除了王子文，我们都有，恐怕都不是一两个。”孙刚耸了耸肩，吸吸鼻子，干咳嗽了一下：“对你们的女人来个金钱考验。”王子文听了一下，心想：“金钱最能考验真伪，但你们考验女人们，为何要用金钱？”

“除了子文，我们都要编出一句瞎话来，看看你的女人们有几个会帮你。”孙刚突然显得得很严肃，好像他在想验证自己的经历似的。“不过都是一样的问题，那就是说你下午捐了钱给别人，身上没钱了，捐的太多，又不敢向老婆说，现需要二百元加油，保障自己今晚能如期回城，”

听了孙刚这一说，大家觉得没错，钱太多了，会出现尴尬局面的。“全部用微信，不要电话，收到钱后，给大家看一下。”

是孙刚提出的问题，那他就当仁不让，首先发出微信。其它几个看到他那捷足先登的样子，唯恐会落伍，都拿出手机发了，有的还搞个群发。李峰掏出手机，也给上次一起海誓山盟的二个女子发了过去。

邵伟跳了起来：“哈哈哈，一万元的转账啊，大家看看！”是的，李峰看到了。紧接着孙刚也收到了，不过不是太多，六个人发了红包，都是二百。郑少星直接拿出手机：“五万。”不过，他的影响力，五万也很正常。

李峰火辣辣的，悬着的心是十五只捅打水，七上八下。“不对啊，不可能一个都没看到？是不是她们丈夫在跟前不方便？要不就带孩子辅导作业，手机没来及看？”李峰来了很多假设，一直都不敢确定。

“李峰，是不是发的太多，不敢给看了？”邵伟欠起身子，想走过来看看，李峰本能地把手机往桌底下移了一下。“好了，人家隐私，不要看最好，或许对方正忙着呢”子文发了话，不过没人知道李峰发了二个出去。孙刚瞅了一下李峰，走了过去，“兄弟，来，喝酒，女人嘛，不一定可靠，甭去理会！”李峰忙地起身，迅速把手机塞到口袋里，“是的，发了一个，她平时也不爱看微信，回复很慢的，二百元又不是什么大事，或许等会就会发来。”李峰声音有点低沉，自尊心受到极大地挑战。

“这下我可以说话了吧，我提议，为了我们的再次相聚，喝一杯！”王子文算是打破了沉闷的尴尬气氛，斟满酒向提出倡议。李峰好像是找到了出口，腾地站起来，“好，喝酒！下周六的晚上，我们还约这个房间，我做东，不见不散！”

李峰喝了多少酒，自己的确记不清楚了，但是喝酒期间，他不停地拿出手机看一下，想盼出个月亮或星星来。

李峰醉了，醉的不省人事，如何回的家，李峰不知道，车子放在了酒店停车场。

半夜十分，李峰醒酒了，发现自己睡在书房，旁边有一杯茶水，还有一个削好的苹果放在小碟子里。听着隔壁岳母的鼾声，李峰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身上换了睡衣，脚也干净，想来一定是老婆万娟给洗换的。床头手机依然静静躺在那里，他知道，万娟从不看他手机。李峰忙的看手机的微信，凌晨三点一刻，一个女子回复：“婆婆有病了，在医院，他也在。”再也没有下文，按照推理，她应该问一下，关心他的安全，督促让他想办法打电话给朋友来接。李峰想了想，不对啊，都有时间回信息，为何只字不提钱的事？李峰越想越不对头，发了几个字：“你有种！”有拉黑的冲动，不过想了想，男人么，要有点肚量。

凌晨，万娟忙地推开书房的门，摸了摸李峰的头，问他还难受么？“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昨晚你是婚后我见到你酒醉最厉害的一次，这样喝下去，身体就会喝坏的！我给你冲杯牛奶，等会喝点粥，这粥是我妈昨晚提前熬的。”万娟一边说着，一边从把刚从卧室里取出的衣服递给了李峰，“赶紧换上，昨天下午我妈给熨烫好的。”

“小李，好点了吗？哪能喝那么多啊！赶紧起来，趁热把粥喝了，到单位多喝点开水。”岳母王萍悄悄进了书房，忙的李峰赶紧拉起被子盖上身体，“没事的，妈，你先吃吧，我等会。”李峰回应着，也不敢抬头看岳母一下。

“好的，你等会起来也好，好好歇会，等酒彻底醒了，再去单位吧”，王萍刚转身要离开，好像还有什么要交待，扭头望了一眼蒙头在被窝里的李峰，“对了，下午李妍放学后，我就带她回我家了，我们直接坐地铁回去的，后天回来。”

李峰在被窝里憋得难受，刚听见关门的声音，忙的他赶紧掀开被子，把衣服穿好，到了阳台，打开窗户。突然手机传来一阵声响，李峰知道是微信，忙的拿出看了一下，不错，是她，是第二个女人回复的微信：“我手头也紧张，还要给孩子生活费。”也是只字不提李峰深夜如何从下面城镇如何返程的，更不问他在哪里，至于二百元钱的加邮费，根本没提。正在难受期间，第一个女子又来了微信：“以后不要联系了。”李峰看完彻底疯掉了！

打车去了酒店，把车开回公司，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反锁了门。坐在沙发上一个劲的抽烟，任何电话都不接，包括前台转过来的电话。

李峰想起另一个女子，也是和他有肉体接触的一个女人。“对了，没给她发信息。”他也想试试，又恐重蹈覆辙，那多不自在。不过，李峰实在不服气，心里想，反正都翻脸最好，什么女人！“嗖”的一声，发了过去。

没过三分钟，李峰收到了微信，内容很感人，让李峰落泪了：“怎么了，老公？那你要注意身体啊，半夜到现在才给我发信息，你那么傻！”是的，是转账，图面显示五千。李峰好久才回复：“谢谢你，回城后，我还给你。”“你拿我当什么什么人了？就是我真没钱，我借别人的也要给你转过去的，要是离你近，我会开车过去陪你的。”这样的文字回复令李峰想哭。

“李峰，想看什么电影吗？正好孩子不在家，出去放松一下?”万娟走了过来，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下李峰。

李峰手机再次想起，又是微信，李峰不想看的，不过还是拿了起来，很懒散地看了一下，原来是子文的：“李峰，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所以我隔了一天才给你发微信，不要见怪。相信你现在已经冷静了许多。我们是多年的朋友，我处在这工作岗位上，见到的听到的，太多了，我懂你。如果你那天发的微信是你的情人，对方不会迟疑，就二百元钱。你又不是吃软饭的，没有情人会拒绝这，相反会多给你，甚至会来看你的，前提是离你不远。如果是一夜情，这样的回复也不应该，毕竟数目不大，你又不是骗钱，骗也不会只骗二百元。剩下的是性伴侣，性伴侣很直接，就是满足对方的生理需求，一般不谈钱。如果你遇到的是性伴侣，就不要怪罪了，性伴侣而已，你只是她生理发泄的工具罢了，没必要气恼她，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忘记！如果听我的话，那就拉黑吧！稍有良知的性伴侣也会回复信息，至少要问你的安全，对于区区二百元的加油钱，都那么计较，你没必要还想着她。也许我的言语会伤害你的自尊，但作为朋友，我没必要去说假话来安慰你，对吧？就如我，遇到这种情况很多，但我根本不敢去和她们发生关系，否则抓住了把柄，我的前途就完了。只是你，刚在事业上有点起色，不像孙刚他们，他们把女人拿捏的恰到好处，说的再赤露点，他们拿他们的那些女人根本不当人！但是就是这样，那些女人还是跟着他们屁股后面紧追不放，要么是贪图他们的钱，或许是日久生情，也就很容易在他们求救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至于你的女人，我从没听说过，我也不敢妄加评论，只是劝你尽量不要去找女人，这样对不起弟媳妇的。确实要找情人的话，你就要睁开眼睛，有的女人虽不图你的钱，但她却不给你的心，你只是她匆匆一过客；有的女人，就那么一次，有可能对你终身不忘，为你舍生忘死。总之，不要太轻信她们的谎言，需要时间来证明她是否爱你。至于那天孙刚的‘游戏’，其实起初我有点反对，但后来想了想，也是挺有道理的，筹码就是二百元，情节是你半夜在路上没了加油钱，帮你安全回家。反之对你不闻不问，就是让你一夜在车里挨冻受饿。这也是考验真情的最佳时机，孙刚用心良苦，难为他了。或许我说多了，也许你的女人真的给你回复了，且给你转了一笔钱。果真如此，算我没说。下周见，酒我带，我家你嫂子酿制的，烟你带，因为你是老板，有好烟。至于酒喝多少，底线是：不要喝醉就行！代问弟媳妇好，大侄女好！”

李峰没有回复，真的不知如何回复，不过下周六的聚餐一定要如期而至，不单单因他是东家，而是他好像觉得有必要去重新在酒场上找回从前的自己。

“走，老婆，去电影院，遇到什么片子就看什么片子，你要是不喜欢看电影，那我就陪你去逛商场。”李峰整理了一下衣服，在镜子跟前照了照，然后走到在门口等待万娟。

趁着万娟在换衣服的当口，李峰掏出手机，删除了两个人，不用问，是那两个所谓要陪他共度余生的女人，其实只是有过一次性生活而已。

迎面冷风吹来，李峰感觉特别的清醒，万娟挽着他的胳膊，李峰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