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槐树上一串串槐花像羞涩的少女躲在浓密的绿叶中,在多少天的翘首盼望中刚露出了白色,馋嘴的女人门便蹿促着男人带着长长的挠勾子满巷子摘鲜儿。
门前的池塘边原来有几棵大槐树,可农村在硬化道路时全伐了。屋后有刚长出来的一排小树也没逃过这些人的“魔爪”。听到屋后有枝子断裂的声音,我隔着窗子大喊:“嗨——!”其实走到屋后面需要绕过一条巷子,当我走到跟前的时候,他们已经结束战斗了。
橙子妈住在后面的小房子里,前年把刚长有撅把粗的槐树全锯了,我问她锯了有用吗?她说没用。
没用你锯它干啥呢?以后可不敢锯了,留着吃槐花呀!
这是我家盖房子时把长了40多年的大槐树伐了新生的后代。后巷人自认为是无主的树,每年为了吃槐花都拿着锯子连根锯掉。今年还好,我一来,斌娃就说,“我们就用勾子勾,不能用锯子,要从长计议!”我笑了。亏他还用了一个好词。橙子妈后面的房子没院墙,栽了一圈花椒树还有别的树。斌娃急忙向橙子妈的院子走去,边走边说“我在这个树上勾。”橙子妈朝天上望望眼目前边的树说“这个树是椿树呀!”
“在你院子那棵槐树上勾,当然不是这个椿树,难道要勾椿头吗?”
我们一起绕到了她院子里。那里长着一棵半大的槐树。
她这个人特逗。有七十多岁了,爱劳动但说话总犯糊涂。她糊涂也不是真糊涂,她喜欢给人打工,比如发工资时你故意问她多少,她说你给多少都行,其实能给多不能给少。她大字不识一个,老家是山东的。有个农药名叫“速杀灭精”,她说成了“杀人灭精”。“日杂店”她说“日踏店”。她不解其义净跟着出洋相。有次村里安“光缆”,她说安“光脸”。刚拿了个新手机,别人给她说,往哪里都能打。她说我这个能打到美国吗?反正要多逗有多逗。有一段时间她信耶稣,别人祷告说“神啊!……”她祷告的时候说:“神啊!鬼啊!……”把我们逗憨了,但那是个正规场合,还得憋着不能笑。黑蛋妈白了她一眼,“你真是,你总胡祷告,怪不得你骑车和人撞翻了。还好,有神的庇护你还没摔着。”
她院子里一棵杏树上的青杏已经很大了,她说熟了你来吃。斌娃和云子接过话茬说,去年他们都吃了这个杏树上的杏子,结多少少哪。
看吧!图上的槐树有多高,树的末梢上面还住这一窝花喜鹊。噙了许多柴火在上面做了一个巨大的巢。树身又高又滑可老公唰唰唰就爬上去了,彭娟赞叹道:“老功夫还在呢!”他从来都没给我勾过槐花,今天可能是为了博人眼球,就徒手上去了。小伙子挺利索的,一枝枝的槐花纷纷落下,下面马上就围满了一圈叽叽喳喳的女人。我拿了个手机朝着他拍。彭娟说,“农村一姐又要开拍了。”他在上面说“拍个屁。”我刚录了几秒钟,一听这话说的,不回骂不是我的个性。只录了6秒还把我骂的话录上去了。“你妈的——,手把紧!”他只拿了个剪子,再怎么都满足不了这么多人的欲望。都七嘴八舌地说道,“一人少吃点,安全第一。”
我择了不多半筛子。还给邻居家的老婶子送去了一把,因为她坐在她门口喊给她弄些。年龄大了腿脚不便,都有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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