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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不断的乡愁(一)

剪不断的乡愁(一)

作者: 蒲公英在飞呀飞 | 来源:发表于2019-04-20 01:15 被阅读0次

        在中国的文化里对故乡的定义似乎也等级化,出生的那个地方普通人只配叫出生地,对于名人可以称为诞生地,姑且中性一点,称为故乡吧。

        一九七七年,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我就离开了故乡,童年大部分的时光都在那里渡过。那片土地、那些事、那些人的印象伴随了我一生。每当我从报刊、杂志或其它媒上看到与家乡有关的消息时,眼珠就会自动地被吸引过去 ;当在街头巷尾听到陌生人的交谈中带有家乡口音时,我就会侧耳细听,辨别是否是老乡,由于家乡的方言繁多,具有十里不同富的特色,有时还能细微的口音差别里分辨出对方是那个乡里的。魂牵梦萦的乡愁,也许是许多游子的共同感受。

    (一)交通

        故乡座坐在湘中丘陵平原地带,是地图上一个很不起眼的一个小村庄。穿过村里的连片稻田,跨过一条曲延的小河,离村一公里的西北侧有一条高出稻田十多米高的铁路,从县城火车站上车可达省城,并入京广线。每天有几趟火车经过,货运列车来去不定时,客运列车却很准时。母亲每天根据火车的的声音就知道是什么时间了。晚上倒数第二班火车的轰鸣声传来时,她就会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添煤封火,催我们上床睡觉。

        村庄东南边是一条黄色的沙面马路,可直达县城,约十公里。七十年代马路上能跑的交通工具很少,一天见也不到几辆。若能听到马路上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或能看到马路上被卷起的飞扬尘土,村民们便驻足眺望,且有点莫名的兴奋。马路是平坦的双车道,也是连接外部世界的主要通道。

        小时侯唯一见过的小车是军绿色的吉普,若开过来一辆,大家都会探头观望,觉得很稀奇,猜测可能有大官坐在里面;见得最多的是拖拉机,简单分为大型拖拉机和手扶拖拉机,前者在农忙时,换一对铁轮用于犁田,闲暇时用于运货。由于速度较慢,运行时,许多小伙伴喜欢吊爬在后箱尾部,跟行一段距离,我也爬过很多次,有时到离村较远的地方玩耍,回来时,在车后吊一段距离,感觉手力不足时,又下来步行。印像最深的一次,在爬拖拉机时被司机发现了,他怕我有危险,停车下来,笑眯眯地叫我坐驾驶室,其实无处坐,整个驾驶室只有司机一个坐标,大部分空间被两侧的轮拱占居,只能站在中间。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知道我家在哪里,快到到家时让我下车。

        村里的曾叔,我们觉得他是个大人物,对小孩很和气,他在大城市里吃国家粮,是冷冻肉联厂的正式司机。开一辆解放牌卡车。有时开回家里,他很宠爱三个儿子。他把车停在马路上,让三个儿子随捣腾,有时车子顺坡还能滑一段。清早发动时不着火,要用稻草烧烤油箱,再用摇把快速手摇启动,有时要摇许多次才能发动。曾叔的大儿子后来也成了专业司机,承包了一辆公交车,往返县城。

        当时马路上有几辆马车常年在穿梭,几个马车司机是附近村庄的,大家都认识,称他们为把式。其中一个叫公平伢子,比我高一年级,不记得姓啥了,一米七八的个子,小学一毕业就常年跟他父亲跑马车养家

        我们村里人没有谁有以上交通工具,只有一辆木轮手推车,并且只有在往公社送公粮的时侯用一下,载重约二百公斤。所有货物进出都是肩挑手提。男女村民不知要挑多少东西。日常生活要到塘里挑水做饭洗衣;断断续续要挑生产队分配的口粮一一谷子到碾米房碾米;平时要到五公里以外的煤矿挑煤作燃料;要给自留地挑绿肥或挑水淋菜。每天生产队出工时,要给田里挑秋、挑谷、挑草、挑猪粪、挑牛粪、挑化肥。每年还要给粮库送公粮。扁担、绳索、箩框是主要挑运工具,在村民手里能玩出各种花样。如果在那时的农村没有一身好腰板,基本相当于废人。男男女女的村民,每天都在挑。湖南有首民歌叫《挑担茶叶上北京》,唱得也是挑字。一付肩膀承载了中国农民几千年的辛酸。

        从家乡老人口头中知道了什么叫挑夫。家乡缺盐,生活用盐都是很远地方挑回来的。民国时代,有些挑夫专门从广西、广东、四川一带挑盐回来买,来回一趟一千多公里。在农闲时段,几个农民结伙而行,带着扁担、绳索及干粮,风餐露宿,日夜穿行在崇山峻岭之间,时常会遇上老虎、豹子、毒蛇、狼群,运气不好时会遇上强盗累了坐在岩石上歇一歇,渴了捧一捧山涧泉水,饿了吃几口干粮与咸菜。磨破了草鞋、长厚了肩上的老茧。他们心中唯一的希望是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最痛苦的挑夫是被军队抓去的壮丁,在枪林弹雨中艰难挑运,今日不知明日的死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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