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和宁鹏一起吃饭,看到他眉飞色舞描绘未来生活的样子,心里好像流淌着一股暖意。
高中的时候,常常和宁鹏一起比谁眼睛更大,按其他人的话来说,我俩都属于隔远了就看不到眼睛的类型,那时我们还互相嘲笑对方,甚是不服气。如今,我们身处同一座城市,有时间便会一起吃个饭散个步。他爱聊卖衣服的小妹,会借机感叹自己仍是单身的囧状。他也爱聊音响和键盘,会为一张古朴的桌子欣喜不已。他说他要布置一个房间,摆一张大长桌,铺一条长沙发,挂一排大吊灯,然后自己一个人泡着茶,看着书,乐呵乐呵。我看着笑眯眯的他,眼睛虽然还是那样小,但却放着光芒。这道光,确实让人羡慕。
我总会不自觉就想起过去的2015年,各种辗转纠结之后,做了几个不算好的选择,有意无意间便叹一口大气,好似心头压着大石头,动弹不得。这一点,即便陌生的洗头小妹也轻易发现,当我躺在洗头椅上时,小妹有点颤微地问我:“大哥,我是不是洗得太用力了。”“没呀。”我很快答到,于是天真的小妹又反问到:“那你干嘛一直皱着眉头呢?”霎时间,我方恍然大悟,原来我已愁闷至此地步。
宁鹏眼里那道光,谁不想拥有呢?还有无数个像我这样的人,在城市里佝偻着背,紧皱着眉,默默无闻地迈着飞快的步伐,毫无存在感的穿行。记得从西安飞回广州时,只能看到地上闪烁的灯光,这仅仅是千米的高空,人类就已经渺小到如灰尘一般。
存在主义者有一个可怕的论调,那就是所有人,做的任何事无一例外都是为了寻找存在感。小到哭泣的婴儿,大到作秀的政客,倘若凡事皆用存在主义来看,你一定会绝望无比。但幸运的是,人类在秀存在感以外,总还有些许温情让你感觉到生命的意义。宁鹏放光的眼睛、达达两个新生的千金、岳岳直接的爽气……当然,还有她一直的鼓励。其实现实并不是一个不好的词,有时候你需要平心静气,去接受一些你不愿发生的事情。
所以有朋友觉得我变了,变得接受现实,变得越来越无奈。实际上,我是变了,但不是无奈,而是乐观。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连现实都不明白,又怎能与它斗争呢?人始终不是灰尘,人不用随风飘扬,他可以把自己沉入海底,做一颗需要打磨的珍珠,等待开光见日的那一天。做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低头族,并不是件难堪的事情,就像之前说的,这座城市还有千万的人如此这般,从你身边急匆匆地穿过。不要忘记他们的背影,他们都把理想系在了背后,有一天,就飞上了枝头。
她给我发来了朋友去埃及拍的照片,沙漠里,明朗的天空,宏伟的沙柱,四周空旷无人,一切是那么美好。我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淡然的笑了笑,仿佛看到了未来。
2015年的最后一天,我邂逅了杜琪峰,尽管他的电影有打不完的子弹和流不完的血,但我却被他的电影一部接一部的感动,因为电影里的人,不管自己处境多么糟糕,总会像我坐在办公室椅子上那样笑着。我喜欢这种温情。
2016,你好,我会多一些连续,少一些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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