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一株花的方式吧?用沉默回击质疑。在沉默的日子里积累力量,而在此之前,我们哪里知道:若要花开,君须耐心的道理呢?
去年十月,有位学生送我一株风信子,当时光秃秃的丑陋的像个洋葱,有的学生干脆就将其取名为洋葱,并颇为神秘地说,这个洋葱一定不会发芽,更妄想它能开花了。我笑而不语。
时间在小小的玻璃瓶里沉淀,每天都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跑到办公室拿起玻璃瓶放在眼前端详。也有几个热心的学生隔三差五地过来给他换水,。
一个月过去了,这个既给大家带来希望与期待的家伙却依然像一个坚硬的鹅卵石,纹丝不动,更没有任何生命迹象,进来观察它的学生越来越少了,至于换水,不知何时,已经变成已经一个人的工作了。
我想学生们估计早已对它失去信心了 ,不抱任何幻想了吧?毕竟已经精心照顾它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看着学生们纷纷失去信心,我也有些动摇了。不知多少次暗中祈祷,快点发芽吧,要不然你只有被扔掉的命运了。
从此,我对它似乎也有所冷淡,总觉得它在我的案头特别占地方,总是碍手碍脚,终于在一次换水后,将它打入冷宫,放在办公室无人问津的角落里。
只有在打扫卫生时才会偶尔发现被遗忘在角落里的那株静静的洋葱,曾经被学生们争相把玩的玻璃瓶早已经落满灰尘,就连洋葱的身上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埃。
一丝怜悯与不舍莫名地涌上心头,无论它能不能生根发芽,它都是我的学生送来的,是学生的一点心意。虽然现在没有“生”,但也没有明显的死啊。
哦,对不起,可怜的风信子,大家都冷落你了。
我把它重新放置在我的案头,又用抹布轻轻地将那蒙蔽生命光辉的尘土拭去。在清晨的阳光下,多么神采奕奕,光彩照人。阳光在玻璃瓶上跳跃着,那是生命的舞蹈。
从此,定期换水成了我的习惯,不为别的,只为了等待生命的抽芽。有一天,我换水的时候,竟然发现洋葱的根部周围已经隆起,像一条曲张动脉那么明显。这不就是生命的开始吗?
那一刻我是如此的激动惊喜,又是如此的自责惭愧。我怎么能也像学生们一样对待生命如快餐一样呢?要知道对生命的等待不能像快餐那样便捷,立等即食。
生命需要厚积薄发,把积累沉淀的日子里攒下来的力量化成生命的张力,那么放肆,那么恣意。心无旁贷一心一意地往深处扎根,往高处拔节。
从此,风信子一发不可收拾。当学生们看到白嫩的根须时,他们激动的欢呼雀跃,当看到嫩绿的叶芽顶破表皮露在外面时,他们更是激动万分。
而今,就在今天,一串米黄色的花朵悄悄地默立着,仿佛这个世界与它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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