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七,天气阴。
齐齐向姑姑招手挥别,将要离开。我们坐在车上,驰于乡村小路,虽也是水泥铺地,但终究多了些曲折弯绕,不似那么稳当。视野还算开阔,阴沉的天带着时季的寒冷,远处的重山层翠,遒劲树干,近处的溪流清淌,田野萧然,触目净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悄然而生。
视线归于眼前,周边景物飞快倒退,前路在驶。
“这么快,我们这边刚来那边吃完饭就走了,可人家是忙活了一下午,准备这那的,招待客人,还要炒几桌菜。等客人吃完走了,还有一大锅的碗,一片狼藉的地。”我大呼,颇有些抱不平以及不理解,却也能听出隐秘归家的欢喜。
“现在走亲访友就是这样,大家聚集吃下饭,又不是那时候还住上一两晚,”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姐姐接话道。她仍看着前方,没有回头,认真而平和,仿佛不曾说过,而神情却也有着回忆的姿态。
“现在有车,回家方便,个把小时甚至几十分钟就能到,那个时候哪有这么快的,路远,上午来,走上几个小时,下午才能到,聊会家常吃顿饭,哪里赶的回去,天都黑了,也就住下了。”开车的姐夫也接过话解释。
“随着时代的变化,交通工具的发展,十分便捷,我们现在也越来越幸福了。可我觉得以前才更有意义些。也许是多了交流。”依旧雀跃的声音,原来是我。
“那时大家都没有车,都是约好一起走路,十多个人,凑成一群,几里路,就这样慢慢走,大人们说说话,小的孩子们你追我赶,却也觉得是乐趣,虽累,但也觉得好玩。”是姐姐的声音。
“对呀对呀,那时走路那个累啊,觉得总走不到目的地,特眼羡那些骑摩托的人,风一样驰过。”想起小时走在漫长路上,疲惫不耐所望见绝尘而去的人影,越来越远,我不禁附和。
记忆中的那时候愈渐清晰,愈感那时艰难,新旧变化之大,心腹之感,无人道清诉明。留余印象如夜晚的烟花炸空,即刻显现璀璨星目。后,再无声音。
车内的音乐訇然作响,耳边风声,姐夫哼曲声,小孩呀呀声,
车窗外,天色渐陈沉,望见人家,车过,行人驻足,身后的田野,怀中的小孩,俨然是乡间归晚。又是一夕。
至家,灯火通明。一年红灯笼正亮时。下车,有些忐忑,不知我的小外甥们可还在家?终是晚了些时候,他们已去了姨妈家吃饭,等寻时,不见,问人处?人说,已归。
正如一幕戏,待人陆续离场,便也回归原始安静,近处的山林,白雾清笼,而山那一处沉郁的黑,可是暮色?
谁家新房建,红绸飘?谁家不眠夜,暖炉旺?
聚散有时,也有始有终。待来日,春风里,又见故人颜,杯盏留居,时时笑靥。
新旧更替,人心所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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