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折的爱

前天中午下班回家，像往常一样，停好车上楼。

隔着厚重的单元门，听到里面喧哗吵闹的声音。一个刚学放的初中女生被这不寻常的骚动声吓到，犹豫着不敢进去。

我听到一个苍老微弱的声音说“让我试试”，紧接着就是几个壮年男子大声严厉的呵斥。

拉开门后看见狭小的楼梯口挤着一波人，有个拄着双拐，满头白发，身形佝偻的老人，上面台阶上站着一个中年妇女，应该是老人的女儿，腋窝下夹着薄被子，手里端着脸盆毛巾之类的日用品，俨然是一副刚出院的样子。

离门口最近的地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光头，精瘦，一脸的不耐烦。

搀扶着老人的另一个男子，挺着大肚子，一边拉扯着老人向上走一边喘着粗气。

我猜测这俩人应该是老人的儿子或者女婿。

瘦一些的男子大声说道“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你挡住路别人不走了！”

老人还是坚持自己走。

看到有人进来，他们立马把路让出来，等在门口的初中女生侧着身飞快的上了楼。其实楼道足够宽，即使老人自己往上挪也不会妨碍到别人。

那个精瘦的男子走过去动作粗鲁的就要背着老人上楼，老人干瘦的手抓着栏杆不愿松开。

接着就是一阵更为严厉的呵斥训骂，老人家用哀求的语气说着“我自己能走，让我试试……”

台阶上的中年妇女无动于衷的看着这一切。

这时我已进了家门，在掩上门的瞬间听见沉重缓慢地脚步声越来越近，同时还伴随着男子的抱怨和指责，到底还是老人妥协了。

我们小的时候，每一个小进步都能换来父母的欢欣和夸赞，今天会走路了，明天多吃了几口饭，父母想起来都能开心好久。等到父母年老的时候，却没人愿意像他们当初教孩子走路那样陪他们走路，曾经的恩情，被子女们的冷漠所抛弃，不免有些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