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仅仅只是开始。
“喂,有人吗?有人吗?”3号珊瑚礁岛上,海豹呼喊着他的伙伴,洋流正在减弱,可他,也不得不跟着这股洋流,回到栖息地,开始下一轮的休养生息。
四周一片沉寂,回应他的,是大片的被折断的珊瑚。
海豹孤独地踏上了征途。暮色四合,他跃出海面,皎皎清月高悬,把银色的光投进湛蓝的海里,更远的地方,星子散落着,不知道是在天宇还是在海域,起伏的波浪把银光揉碎了,这水,似乎也多了几分凉意。“如果海龟也在,该有多好啊!”他喃喃道。他清楚地记得,上一次的穿越,就是这样美丽的夜晚,那个美丽的遇见——
“我生活的小岛被入侵了……那些白色,好可怕!”海豹向海龟抱怨。
“我们的寓所边,比你见到的多!”一向慢吞吞的海龟,语速快了不少,他舒了舒脖子,像是想要逃避什么,“希望再次回去,那讨厌的白色,会少一点……”
那一晚的月色,有淡淡的蓝,有忧郁,还有希冀。海洋垃圾柔软如海草,飘在他们的一呼一吸间,又锋利如长剑,悬在他们的一起一伏里。洋流要去的远方,和生物要存活的当下,似乎是一个闭合的圆,而这个圆,就是他们的生命轨迹,他们避不开也逃不掉。
在洋流的交汇处,海豹目送着自己的初见,像慢慢减弱的洋流一样,渐渐地流向远方,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缩成一点,再到完全消失,但是他不知道,初见就是永别……
海豹泣不成声。
从悲伤中缓过来,海豹决定去找海龟。洋流把他送到了海龟口中的沙滩,这沙滩,竟然是一片难得的净土。浪花拍打着海岸线,满目温柔。他环顾四周,推醒了这片沙滩上唯一的生物——一只半掩着沙子的蚌。“蚌,你有没有看到过一只产卵的海龟?”
“有啊。”蚌垂下眼帘,“不过,他已经死了,就那些白色的东西……吞下去了,可吐不出来……”
海豹愣在了原地,他仿佛看见,海龟被那些白色柔软紧紧扼住命运的痛楚。原来,那日告别时的眼神里,除了希冀,还有海一般深沉的绝望。
再远一点,海水浅浅,那些被折断的珊瑚,断痕处,已有了四季的浅浅年轮。突然,海豹的鼻子嗅到了一丝生的气息,轻轻地,淡淡的,他顺着气味游过去,在石缝间,一只石斑鱼的幼崽,正怀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慢慢的从珊瑚正在愈合的伤痕处,探出头来。
而这,也仅仅只是开始。
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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