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一个生命的终结,是每一个有幸来到世间的生命所必须面对的,谁都无法逃避的生命过程。很多人对死亡是充满恐惧的。于此同时也有些文明(比如埃及)或信仰(比如佛教和基督教)却是以死亡为人生最高追求目标的。但无论是恐惧还是渴望死亡都不可避免,作为个人,越早对这个人生终将面对的课题能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就越能活得明白一些。
死亡是一个永恒而高级的人生命题。而我作为一个没有受过系统高等教育,又不太爱读书的极其普通的人,本没有资格在大家面前说这样一个问题。但我亲历母亲病危到去世的过程,想跟大家说说这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希望自己在大家的帮助下对死亡的认知能有一个提升。
农历2015年大年初一,以往总是早起的母亲一直沉沉的睡着,还伴有轻微的鼾声,六点没醒,六点半没醒,七点、七点半一直都没有醒,八点大家觉得她该起床了去叫她,无论怎么叫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沉沉的睡着。家人有了不祥的预感,不能再等了,于是叫来了救护车。在医院里给母亲做了所有的检查。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暂时先按脑梗治疗。当天下午母亲就恢复了意识,而且还能认出我来。大家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心想这次脑梗一定比上次轻的多(上次大面积脑梗,昏迷了一个多星期,住院治疗两个月,康复了半年之后生活依然无法自理),这次当天就清醒了。本以为母亲会逐渐好起来的。第二天,母亲再次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原来的治疗方案被全部推翻,新一轮的检查又开始了,最终母亲被诊断为“隐形肺炎”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肺泡完全不能工作,现在已经生命垂危。所有的家人都无法接受,不肯相信,昨天母亲明明已经清醒了,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结果?
再次见到母亲的时候,她侧身躺在病床上,盖着薄薄的被子,她上半身全裸,母亲胖胖的脸上看不到皱纹,嘴在脸颊的拥抱下显得特别的小。还蠕动了两下。我觉得母亲就是像一个婴儿,她需要我的爱和呵护,我没有了悲伤和痛苦,心中被平和与爱充斥着,我忍不住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想要保住她,可是我我的胳膊太短没有完全把母亲抱住。这是我突然意识到,母亲并不是一个会越来越好的婴儿,现在正在死亡边缘挣扎,并且随时都会离我而去,一种极其强烈的无助感瞬间笼罩着我,我大哭了起来,瘫坐在母亲的床边,我不知道两个护士对我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把我弄出证重症监护室。
等我的情绪平复一些,意识恢复之后,我想起来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好像是“回家”。我要带她回家。我不能让他在这陌生的环境中、在这冰冷的医院里、离开这个世界。即便是死,也要让她在亲人的簇拥下离开这个世界,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死亡。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抱着她,她一直沉睡着,只是到家时母亲已经没有了呼吸。但是我觉得她还有体温。一直到三天后母亲下葬,我都不能相信他已经永远离开了我(到现在我心中还有这个疑虑)。母亲下葬的时候,我疯了一样的摇着母亲身体,拼命的呼喊,我总觉得她随时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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