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生活在一个没有春秋只有夏冬城市里的人来说,早已经习惯了在秋天里穿着厚厚的毛衣加外套,在清晨微微的毛毛雨里,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早餐,边走边吃边往地铁站赶去。
前方匆匆而过的陌生人,有赶早出门去往菜场,想买最新鲜的蔬菜肉类,给家人做一顿营养餐的精神抖擞的爷爷奶奶;有嘻嘻哈哈你推我搡,聊聊最近的学习情况、和同学的趣闻的、活泼朝气的中学生;有一大早,等在地铁口,或载着各样的赶路人去往各个的目的地的,在车群里窜来窜去的电动车一族。看着他们每天有用不完的精力,我有点羡慕那些人,他们充满活力,有用不完的精力,他们都有自己的目标,都有梦想的活着。
由于前段时间刚换的新工作,故而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处于学习与熟悉工作的状态,还要熟悉周围工作的同事,对于和不相熟的人说话都要鼓足勇气的人来说,要是因为工作做错了,向别人请教如何补救,那简直是就只差挖个洞钻进去了。那会儿每天过得战战兢兢,再加上家里出了点状况,自己还要交房租。每天过得鸡飞狗跳。终于,在又一次犯的低级错误中,让我感到了深深的挫败感。整个胸腔瞬间被消极情绪填满。回想着二十几年的人生经历,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活着都是个笑话,是不是什么都做不好。浑浑噩噩的撑到下班的点,我带着最后一丝力气走出大门,回家。
下班回家的途中,在公交车上,我扶着扶手,听着周围的人谈笑风生,这个聊着老公孩子妈,那个聊着年底去那个国家旅游,孩子就不带上了。刚开始我羡慕的不行。没多久大家就开始相互吐槽各自的烦恼。我暗地里观察着这些白日里精力充沛的人,看起来幸福满满的人,原来也有各种各样的琐碎烦恼:年轻人想要在这个城市扎根而眼下的房价着实使他忧愁;年轻的妈妈每日在孩子、工作以及婆媳矛盾中夹缝求生存;年迈的老人家每日依旧为不听话的孙子而不展愁眉。我对自己说,你看,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你想的那么完美,不用对自己那么苛刻。
每日日出前出门,天黑后到家。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过着说辛苦也不辛苦的日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好有坏,而你并不是最独特的那个。只是你不曾看到罢了。
我拿出手机,打开音乐播放软件,塞上耳塞,开始单曲循环日本女歌手中岛美嘉的雪之华,唯美而又略带凄冷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安静地看着窗外。视线里突兀地闯进一辆三轮车,车上坐着四个人,他们在高声谈笑着,我蓦地一喜,看他们多么快乐!我脑补了一幅这样的画面:一个不年轻的女人正在厨房忙碌,一个略带苍桑的男人坐在桌前跟她眉飞色舞地讲述今日见闻,孩子在一旁玩耍。希望他们永远这样开心,我暗想。
有人下车,空出了个座位,我坐过去,闭上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爽朗的笑声给惊醒。接着大分贝的声音开始在车厢里回荡。
听她讲,她有个女儿,还算争气,考上了外地一所不错的大学。暑假在家那会儿,女儿热衷研究各种菜谱,有天早早去菜场买好牛肉和土豆等食材,说要给大家露一手牛肉咖喱,结果把土豆炖烂了,但是味道居然还可以。这位妈妈笑着鼓励女儿说,嗯,不错,这道土豆泥很好吃。
还说她到了她的公公,年纪大了,前些年中了风,现在瘫痪在床,每日需要人照顾。家里前些日子才刚买了房,每个月还要还房贷,还要供女儿上学之类的云云。虽然她的负担看起来确实不轻,但是我没有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一丝对现实生活的不满,反而很乐观,积极向上。女儿把菜做坏了还能吃,房子虽然买在城市的边缘,但还是好歹也有个自己的窝,公公虽然需要人服侍起码也多个亲人在世。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个词,豁达。她活得很快乐。这时我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扭过头看了看这个看起来对未来生活充满热爱的人:干净清爽的短发搭在肩上,小麦色的皮肤,脸上带着笑,微微带点国字脸,眉毛很浓并不锋利,黑黑的眼珠,眼神很柔和。
原来并不漂亮啊。我不知道我此时是个什么心理,认为这样的人就应该很漂亮啊。就像我曾经看到很好看的小说,就会觉得这个作者一定长得很好看;唱歌很好听的一定是个美女或者帅哥;每个人的爸爸和爷爷炒菜一定很好吃只是平时深藏不露一样,并没有什特别的依据。
我忽然想,也许,这个世界对每个人都是差不多的。我现在其实除了没什么钱其实都还好,工作上的事不应该构成我烦恼的源头,我应该开开心心的活着,最起码应该知足,应该感恩现有的生活状态,我现在就比前段时间过得好了呀,家人目前都好。我开始想我有什么让我不开心的,除了工作上出现的问题,就没有了。这样看来,我更加不应该总是这样消极了。
我开始想要做一件让我开心的事情。想到最近很长一段时间由于借口上班太累,每日晚餐都是靠在外面随便买点什么解决,但其实我已经把整条街的各种小吃已经吃腻了,每日吃饭就吃什么而困扰不已,那么,今日做饭吃吧。既然决定了,就要付诸实行动。下了车,我去到最近的菜场买好简单的食材,做了三个小菜。虽然很久没有做饭了,这次居然没有很难吃。想到这点我感到很欣慰。
最近在学对于我来说很难的东西,每每觉得坚持不下来的时候,我就停下来,隔天再看,就好很多,慢慢啃下来了后,回过头再看时似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两个周前,去见了个许久没见同学。看到她还是原先那个单纯的学生时代样子。原来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在社会的打磨下变得失去原先的模样。
我想起了在我的记忆里蒙尘了的,我的学生时代。虽然这个词儿现在好像变得离我很遥远一样,但是好歹,那也是我的记忆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曾经,总是独来独往,不爱和人讲话。(虽然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会儿在书上看到句话,我还喜欢了好久:
并非特例独行,而是情非得已。
这句话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装那什么,但是在那会儿,这句话被用来自我安慰,并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我是喜欢年轻人活泼一点的,然而我并不是,我想要有很多朋友,但是我没有办法主动和别人沟通与交流。 我并不愿意特立独行,尽管我早已习惯孤独。我就像一只浑身森长满刺的刺猬,小心翼翼地在那个看起来很好的世界里,用我的尖刺保护着我慢慢往前走。
学生大都是没什么心机的。我有幸遇到了一群善良的好孩子。上厕所喊我一块儿去,课间和我说说话,体育课喊我一起活动。我是个很被动的人。曾经很长时间的自我封闭对我造成了现在依然不可逆转的坏影响,但是以前上学时的那些同学,和我说过话的,过去这么久了,依然感激那些人,为我的高中时代,添了一抹色彩。
当发现社会和原本想的不一样时,当经历得越来越多时,我选择与自己和解。遇到了事情,抱怨,愤世嫉俗,并没有什么用。不开心了,找到自己的发泄途径就好,发泄完了该干嘛还是得干嘛。
最近都是好天气,周末可以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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