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人

          马  军

有这样一个人

   

   张录强老师属马，1966年出生，今年刚好到了孔子说的“五十而知天命”的年龄。张老师中等个头，谢顶，戴一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温文尔雅，有谦谦儒者之风，是个标准的读书人。他说话温和，不笑不说话，你和他接触会有种温润如玉的感觉。所以，当学校领导号召大家向张老师学习时，大家觉得就应该向他学习而无任何异议。一个人能做到上下都无意见，确实罕见。而我最初对张老师有种老好人的印象，录强给我的感觉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要说引起对录强的兴趣还是因为读书的缘故。有一次，我到他所在的政史地办公室，见他办公桌上放了一本杨伯峻训诂考据的《论语译注》，书籍已经发黄，我随意地翻看着，但见书上密密麻麻注满了批语，比如“礼的核心内容是尊重亲孝”“统治者要勤政爱民，以仁德要求自己”“仁是内在的，礼是外在的”等等，现如今能够用国学文化关照心灵者实在是凤毛麟角。因而当我看到注满批语的《论语》时，我对张老师有种重新的认识，也因为书籍这个媒介物，我产生了和他进一步交往的意愿。随着我们交往的深入，我们的话题渐渐广泛，或谈时事政治，或晤《论语》、《老子》。有一次，我们在谈《易经》时，我说：“‘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这句话出自于《易经》。”张老师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此语的出处应该在《黄帝内经》上。”我上网一查果真如此。通过交谈，我发现录强对国学经典有很深的研究，由此我对他是刮目相看，不能等闲视之。所以，对张老师实在不能用一句简单的圆滑世故或者老好人来形容他，他根本不会什么见风使舵、八面玲珑，录强既不圆滑也不世故，完完全全靠个人本色行事，这是一个很有自己思想、见地的人。和录强相处，一开始他不会给你特别的印象，只有时间久了，才能觉得他不同凡响之处，就如饮一杯陈年老酒或者一杯酽茶，不能一饮而尽，而是要细品慢咽，越品越有滋味，才会回味无穷。

   

有这样一个人

     作为一个平常的人，录强身上具备了很多优秀品质，我把它概括为五点：一是不争，二是纯粹，三是守时，四是做事认真，五是清心寡欲。张老师家住东坡，离学校十余里，不管是严寒酷暑、春夏秋冬还是大雨倾盆、大雪纷飞，他总是骑个单车，每天准时到校，准时离校，就如他在《论语》“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批注的“‘执事敬’乃做人之本也”，他能把敬业上升到“做人之本”这样的高度去认识。大凡一个人做事，一月认真可以做到，一年认真也可以做到，如果几十年如一日就不那么简单了，它需要个人高度的自觉意识和恒久定力；学校原来管图书和一体机印刷的老师退休了，学校在考虑人选时首先想到了他，商量着让他兼任此项工作，张老师二话不说，愉快接受，丝毫没有推脱。录强接任后，从印刷到技术，一丝不苟，勤于钻研，很快掌握了技术要领。同事们印刷资料时随叫随到，从不误事，不因自己年龄大而推三阻四。张老师做事秉持一种原则，凡是自己分内的事情，一定做好，他做的事绝对让人放心。

    张老师深受传统文化思想的影响，他既有儒家的温良恭俭让，又有道者的清静无为、顺应自然。他的天性里有着“水”一般的性格，尚善、处下，纯洁清澈，晶莹剔透；又有玉一般的圆润、温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给人以“玉树临风”之感。张老师从不争强好胜，不争荣誉，不争高低，行事稳重，为人平和。录强还有个特点是不介入是非旋涡，背后不论人非。“守口如瓶，防意如城”人人都会说，可是能够做到者实在太少，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可是我和张老师相处多年，从未从他的口中听说一句别人的是非短长，对此，一般人通常是很难做到的。录强从不去“站队”，不附“风雅”，信奉“君子和而不同”，暗合中庸之道；在张老师身上充分展现“温良恭俭让”的美德，同事说他在办公室里要么读书，要么和同事探讨教育教学规律，研讨历史、政治问题，只要同事问他学问，录强总是是每问必答，每答必细；因为录强每天到学早，办公室的开水多是他提的，他的谦和、温雅、静气、礼让，深深影响着每位同事；张老师行事的风格，不仅利于工作、团结，而且还利于养心、养气。他一不做作，二不自欺，三不欺人，以诚待人，奉人以德，不妄不伪，不欺不诈，甚至从未见他与谁红过脸，为人处世显得退让而又谦恭。忍一言，息一怒，饶一着，退一步，少了纷争，多了和谐，少了怨气，多了祥和。

    录强为人低调，不喜张扬，清心寡欲，不逐名利，与世无争。对张老师不能用“清高”或者“自负”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他，在他身上丝毫看不到清高、自负的影子，消极、被动、沉郁、狂狷这样的负面词汇和他无缘，张老师对人生持积极、主动、向上的乐观态度。录强是上一世纪八十年中期政治专业毕业的大学生，论业务素质有业务素质，论政治素养有政治素养，具备干事的个人潜质。我曾问他：“按说你具备当官的素质，也是个当官的料子，为什么不争个一官半职的？”他说：“我真的不喜欢做官，我本性中喜欢清静，不喜欢争斗，对当官没有兴趣。”录强有他的处世态度和做事原则，《左传》说：“量力而动，其过鲜矣。”一个人能够守住自己的本分和做人的底线，也当为君子矣。

    近来，我常常思考一个问题：怎么才能成为一个简单而又纯粹的人？现实中的人，总要受到功名利禄、七情六欲的困扰，要真正成为一个简单的人，是极不容易的。有的人生活简单，他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天亮就醒，天黑就睡；有的人按部就班，几点做什么都是计划好的，如“套中人”，其他一概不管不问；有的人不是纯粹的简单，而是有他自己的思想、有内涵，有自己的处事行为准则，只是外在表现出不张扬、不乖张、无“野心”，所谓大道至简、大智若愚，这是最为顶级的生存智慧。张老师当属后一种人，是“牛蹄窝里的另一清”。因而我常常想：人活在世上，做一个简单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不为夤缘羁绊，没有烦事闹心，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反倒洒脱、自在而六根清净。简单而又纯粹的人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所谓高尚自然就蕴含其中了。

    天道酬勤，天道酬善。生活不会亏待任何人，更不会亏待“谋人事如己事”者。几十年来，张录强获得的荣誉证书有半尺多厚，上至陕西煤炭系统优秀教师、矿务局青年标兵，下到煤矿劳模、学校先进应有尽有，这些荣誉都是对他个人最佳的褒奖与回报。录强家庭和睦，琴瑟和弦，儿子西工大毕业，如今又考取了北航的研究生。如果要论人生的幸福与成功，张老师就是幸福成功的人；如果要论为人，张老师是个贤者；如果要论做人，就应该见贤思齐、从善如流。音和则美，人和则寿，执拗、乖张之人福短，圆润、平和之人寿长。

    这样的一个人颇耐人咀嚼、品味。

有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