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下午，
阴沉的天空，终于下起了瓢泼大雨。
最近看到简书里很多文章，都提到下雨天，以及下雨天气里的各种闲情逸致，各种雅致的心情与举措，就联想到很久以前、曾经的自己。
那时的我，生活中是一个安定平稳的时期。也时常回乡下去过周末。
也是在这样的下雨天，我时常站在我家老房子的进廊装的阔廊沿下，看雨点激烈地在院子里的水泥地上溅出一朵朵水花，看雨水从屋沿的瓦楞里流淌下来，串起珠帘。
看外面雨天的世界一片朦胧、一片潮湿、一片温润、一片浓到化也化不开的江南情怀。
那时的心情都是娴静、安逸。也没有多余的其它，生活、工作中也是不蔓不枝，就是那——“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飞。”
初夏时节江南多阵雨，下雨的时间或许不久，但瞬间的势头总是惊人。刹那而来的雨水总是显得很恣肆。
就象昨日下午的这场雨，真如俞平伯在《清河坊》里写道：
——“江南的风虽小，雨却是豪纵惯了的……”
那些曾经在乡下的雨天，我时常就这样站在廊下出神。
记忆里，那些雨点真的很密，那声音真如春蚕啃叶，可以吞噬人心，吞噬一切。
那时女儿尚幼，刚刚学会蹒跚走路，说话也是呀呀的奶声奶气的不清，我在廊檐下站着，她也牵着我的裤腿，默默地站在我身边。
我在藤椅上看书，她也搬个小凳子坐在我身边，时常好奇地歪着脑袋，看着我的书本，伸手过来拨弄、扯一下。
就是这样的雨天廊下，我时常搬张四仙桌，摊开纸张，旋开钢笔套。既可暇听雨，也可暇饮茶，还能暇写字。
那时，还没有智能手机，我还保留着用笔在纸张上写日记，写文章的草稿的习惯。
彼时我、也还残存几许恰同学少年的豪情。当年的我，也还就爱穿白衬衫。尤其是厚厚的灯芯绒白衬衫，厚厚的白色棉袜，厚厚的运动鞋。大夏天的，我也爱穿长袖的。彼时是个瘦子，不怕热。
现在人到中年，我也时常感慨自己臃肿猥琐油腻加痞子。更无“恰同学少年”之豪情。
不知还可经得起多少次雨季，这样的雨季会在心底滋长多厚的苔藓？
一盏灯已经在老屋的雨窗子里亮起，待在饮得一壶清茶后的沉思冥想里，整理青苔深深的记忆罢。
即便是一人独处，即便已经错失了一个人间四月之约，迟了一个绵绵密密的梅雨季节来约，也可以是尘梦不断了。
在这样的时刻，来想起你的好，你的笑。那是一种让人幸福到要融化的笑。
翻《周作人散文》，看得如此这一节话：
“……我近来作文极慕平淡自然的境地，但看古代或外国文学才有此种作品，自己还梦想不到有能做的一天，因为有气质与年龄的关系不可勉强。像我这样褊急的脾气的人，生在中国这个时代，实在难望能够从容镇静的做出平和冲淡的文章来。我只希望，祈祷，我的心境不要再粗糙下去，荒芜下去，这就是我的大愿望……”
现实的生活状态，总会日复一日地磨砺我们原本敏感细腻的心，直至情感世界一片荒芜。
还好，我们依旧还留守了一方敏感与细腻。只是，总是那样的小心翼翼，轻微而缓慢地伸展我们的触角。
或许骨子里，我们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既渴望被人了解，又害怕让人太过于接近内心的隐秘。
渴望了解，是因为寂寞；害怕接近，是怕伤害。
时间总是太短，还没来得及孵化衍生出传说中的佳话，还是如旧日一样在夜色中穿行，在霓虹闪烁，烟雾弥漫的空隙里回旋。
昨日傍晚时分，晚晴风歇，走在市区新建的“空中廊道”上，视线极致佳。小城展现出了她迷人梦幻的一面。
每年夏季的时候，这座小城有最美的云朵、晚霞、还有夕阳。
空旷的地方，总有风从遥远的地方吹来，有咸咸的温润，
那该是一个什么味道？
可不可以这样写——因为太过想念，连带着远方气息的风，都被潮湿了？
只是这样写，是不是太矫情了？
2023/05/30 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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