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睡了二个安稳觉,学校又告诉我们:明天准备到汤山南京炮兵学院进行军训。
第二天,大家都很早来到学校门前集中。大家的装备五花八门,啥都有,最基本的还是被子,我记的荆同学带了一床很厚的被子,其他同学带的被子都很薄,毕竟9月份的天气还不是很冷。我带了一床很薄的毯子,也没有啥好带的。没有等多久,只见来了几辆敞篷大卡车,带队的是一个高个子军官,有点瘦,但是很精神,肩上是一杠三星,估计是个上尉连长吧。后面跟了十几个军人,又高有矮,都很瘦,肩上一律都是两条红杠杠。估计都是军校的学员吧。
大家在高个子军官的指挥下,相互帮助著上了大卡车,清点人数无误后,大卡车开动了,往汤山方向前进。
大概9点40分时就来到的位于汤山的南京炮兵学院。金融一班的比较幸运,他们被分在炮营,和士兵一起在军营里住宿、训练。美术班,金融二班等被分在炮兵学院里面的教学楼里面住宿。下了车,有两个肩上有着两条红杠杠的学员在等着我们,算是我们的带队教官。我记得其中有一个教官叫张志同,好像是东北人。我们在教官的带领下,来的了一幢教学楼前,大家排好队,依次序上了二楼,教官让我们进入一个大教室,这个大教室有木地板。教官一指木地板说:同学们,这就是你们睡觉的地方。
不少人一咧嘴:就睡地板上?教官看了看我们不满的表情:对,就睡地板上。大家抓紧时间铺好被子,下来集合,集体换军装。大家迅速在地板上把被子铺好了,马上下楼集合。下楼排好队,先是整理好队伍,报数什么的。清点人数以后,大家集体换了军装。然后大家在教官的带领下,往大操场走去。一边走还一喊着口号:一二一。一路上,很多的队伍和我们的队伍交叉而过,那些学员的队伍很整齐,前进的步调一致,双臂摆动的幅度一致。一列穿军官制服的队伍过去了,又一列穿迷彩服的队伍来了,大家各走各的,互不干扰,也不说话,显示出军营的纪律和刻板。
大家在好奇和激动中来到了大操场。大家在一阵立正,稍息以后,教官站在队伍前宣布今天的第一项任务:跑步五千米,跑完吃饭。不少人差点晕倒。没有办法,咬着牙上吧。大家排好队伍往前冲。第一圈还行,第二圈友不少人掉队了,第三圈很多人跑不动了,弯着腰,双手扶着漆盖上,伸出脖子,张大嘴巴在喘气。我还行吧,坚持着没有掉队,陈同学和我一样坚持着没有掉队,对于我们农村学生来说,体力和耐力都不缺,这点运动还能挺住。到结束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跑到终点,我也没有跑到终点,因为跑着跑着队伍散掉了。到后来,大操场上全部都是掉队的人,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几圈跑。
教官只是给我们来个下马威,跑不完不准吃饭,只是吓唬我们罢了。教官整理好队伍,一阵立正,稍息过后,教官宣布第二项任务:吃饭。大家在教官的带领下,排着队,迈着不算整齐的步伐,喊着一二一往食堂进发。好不容易来到食堂门口,食堂门口也排着好几个队伍,大家正在带队的指挥下唱歌。这些歌曲大都是军队歌曲,什么打靶归来,一二三四哥,团结就是力量等等,那支队伍唱的最响亮,那支队伍先进去吃饭。因为我们是进军营临时性的军训,所以我们只能在旁边等候,等人家吃完了出来,才有空位让我们进去吃饭。哪支队伍的歌曲唱的好,唱的响亮,才能先进去吃饭。为了能快点进食堂吃饭,大家都扯着嗓子吼。
好不容易进了食堂,不少人大失所望。吃饭的大圆桌上只有四、五个大盘子,里面只有一点点蔬菜什么的,一桌子7.8个人,根本就不够吃,但是馒头米饭管够。大家按照排队顺序站在圆桌子边上,7.8个人大眼瞪小眼,估计不少人的眼睛盯着那点可怜的菜。食堂里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说话。所有的人都进入食堂,站在大圆桌前了。带队教官大声宣布:没有命令,不准抢吃,吃饭时不准讲话,坐下。随着一阵拖板凳的声音,大家都坐了下来,大家继续盯着面前的那点蔬菜。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一声:吃饭。于是大家飞快的拿起调羹,把那点蔬菜很快就瓜分完了,手脚慢一点的就只能吃白饭了。食堂只听见一片咀嚼的声音。
下午是队列训练,大家按照个子高矮,拍成一列,一列,在教官的口令中不停的走来走去。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吃饭,中午吃饭的一幕又来个继续。
同学们都是社会人,刚到军营,一下子很难适应军营的生活,还有几个刺头不服管教。有一次,美术班的一个一头卷发的同学,不知啥事和教官吵起来了,还想动手,卷发是在是找死,被那个前面所说的高个子连长一下子就干趴下了,卷毛不服气,刚爬起来又被干趴下了。卷毛的行为害的大家站了半天军姿。不过呢,那个连长也没有好过,我看见他被一个级别更高的军官训的了一顿,眼睛都红红的。
军训中最让人难以忘记的是打靶。那一天上午,大家进行了30分钟的队列训练以后,教官向大家宣布:接下来到靶场打靶,让大家摸一摸真枪。大家的情绪顿时高涨起来,几乎每个人都露出满脸的兴奋:男孩子,谁不喜欢枪呢?打靶可是真枪实弹啊。大家排着队,一路喊着一二一前进,走了很远的路,才来到打靶场。打靶场设在一个小山岗边上,半山腰查插了很多彩旗,迎风飘扬。为了安全,我们远远的站在后面,等前面的人射击完成回来,按照排队顺序一个个上前射击。轮到我了,我走到射击位置趴下,教员把空枪交给我,告诉我要把枪把用力牢牢顶住肩膀,不能留一点空隙,不然肩膀会被枪射击时的后座力撞的很痛。我把枪把用力抵在肩膀上,告诉教员准备好了。教员帮我压上五发子弹,打开保险。随着一声 射击的命令,旁边射击位传来此起披伏的枪声。我瞄准前方的枪靶,扣动扳机,耳边传来震耳的枪声,肩膀好像被一块石头猛的撞击了一下,人差点被那个大力撞击的跳起来。我再扣动扳机,只有咔咔的空响声,我都记不清到底自己打了几枪,就没有子弹了,真的不过瘾。我恋恋不舍的站起来,一步一回头的往回走。也没有报靶,大家的打靶水平如何,没有人知道。但搞笑的是,居然在射击的时候,有同学把插在半山腰红旗的旗杆射断了一根,真是一个奇才,不知道那家伙是如何做到的。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是练队列,站军姿,整理内务(被子),把一床被子整理的四角分明。我们不是职业军人,被子整理的有个样子就算通过了。
每天一睁眼,面对的不是军官服,就是迷彩服。每天都是这样机械的生活:按时起床、练队列、排着队,喊着一二一,按时进食堂吃饭、按时睡觉。我脑子都麻木了,自己仿佛一个机器人每天在做机械的运动,也不去关心到底哪天军训结束。我自己也逐渐习惯了这种机械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学校领导来汤山了。大家排着整齐的队伍,高喊着一二一,迈着垮垮垮的正步,一列列的从检阅台前通过,接受学校领导检阅,宣告军训的结束。
检阅结束,晚上在食堂举行会餐。这一顿吃的很丰富,大家排着队向教官敬酒,大喊着干,喝完杯中的啤酒。一切的不愉快在长长干的声音中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站在回学校的敞篷大卡车前,很多同学纷纷和教官们拥抱。同学们和教官一起生活了十几天,虽然在这十几天里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但是离别之际,谁也不会在意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这一次分手,以后不可能再见了,同学们在车上和教官手告别,不少同学的眼圈都红红的,坐在大卡车上的女同学都哭出声来了。那年看电视剧《士兵突击》,看到许三多陪着那个要退伍的战士回到食堂,那个战士看到欢送战友的横幅,禁不住哭出声来:咋时过的这么快呀?大家一起摸爬滚打,一起吃饭、睡觉,朝夕相处了两年的战友,在分别之际,谁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无所表达吧?我深深的理解了那句话: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一起杠过枪的经历真的会让人回味一辈子的。
坐在敞篷大卡车上,车启动了,车开出了炮兵学院的大门。炮兵学院的大门越来越远,,渐渐的看不见了。望着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我慢慢的回味过来:我不是一名军人,而是一名学生,还有二年的学习生活在等着我。说实话,我已经适应了军训生活,适应了这种吃饭、睡觉不愁的的军营生活。一下突然又回到每天为吃饭、睡觉、学习发愁的日子,我还真有点不适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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