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像沙漏一样,不断地从指尖划过,平淡的生活中没有什么惊喜和意外,一如既往的平静,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在住的地方。两点一线,他基本上就不出去社交。长期一个人生活,他也做得了一手好菜,什么红烧肉呀,水煮鱼呀,山药排骨汤等等。
每年过年的团圆饭,都是他掌厨。每次吃到西红柿炒鸡蛋,还是会有一段想念。这不,这周末工厂举行全体员工出游活动,也不想去,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掩盖过去。
“当当当”,厨房里传来一整清脆的声音,捣鼓了一上午,午饭做好了。香气弥漫着整个小屋,看着眼前这一切,他才感受到一丝的烟火气,这样子才是生活。以后每次晚上下班回来,都是自己开始做饭。经历过那段爱情之后,团南伤心了很久,整日啤酒,烧烤,方便面的日子,让他看起来十分憔悴。现在缓过来了,认真的投入生活,脸上洋溢着一股少年气息。
生活总是会在平凡的日子里给你一锤,让你从过山车的顶端跌落到最底端。哥哥打来电话,咱妈的身体最近好像不好,老是生病,姐和姐夫他们每天走在医院陪护,不敢告诉你,就怕你承受不了。他知道,母亲有心肌梗塞,不能做重活,而且现在年级也大了。以前就听村民三香说,你娘呀,每天都在出山劳动,比村里的小年轻还勤快,庄稼长得比我们的都好,每年的收成能卖不少钱呢。
看着姐姐发给她的图片,看着屏幕里这个躺在病床上的人,心里就像针扎了一样。到了晚上,团南就订好了回家的票,周围一片黑暗,他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这个城市的人都已经睡了。留给他的只有这无尽的黑夜和漫长的等待,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五天了,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胡思乱想,只要一想到以后老了,他的眼泪就要留下来了。
“妈,妈。你怎么了,我上次看你还好好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呢?”团南一进门就跪在床头。“妈的情绪有点激动,医生刚刚给她打了镇定剂,睡了。”说着,她姐就把他从病房里拉出来,漫长的走廊里人来人往,搀扶着墙行走的病人,还有刚送来的急救病人,嗖的一声,推车从他身边过去。
原来人的生命这么脆弱。姐告诉他,医生说妈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她现在有点像小孩子,什么要求都要我们满足。有一次在我打饭回来之后,准备给她吃,结果她手一推,推翻在地上了。嘴里还嘀咕着我们给她这么难吃的食物,想要饿死她吗?每天的病房里,只有这里最“热闹”,团南他们都感觉不好意思,影响临床休息。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一周,老妈子有一天再也吃不下饭了,只能靠着氧气瓶维持生命,医生建议他们准备把老人接回家吧,让她在自己生活的地方安静地走去。听到这一消息,姐姐他们整个人腿都软了,一脸苍白,这个伟大的女人难道就要抛下她的孩子,去陪伴她的丈夫吗?
出院这天,外面的风很大,卷起的沙砾吹进了他的眼睛,硌得慌。强忍住泪水,他把母亲抱上了车,这是一条回家的路。车子在马路上飞奔,经过了三路十八弯,来到了这个坐落在山沟里的小村庄。推开门一看,家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母亲打扫得干干净净,外面的竹杆上晾的衣服还没有收,桌子上还是一碗没有吃完的饭,一盘炒萝卜。姐姐,姐夫还有他就每日开始轮流守夜,照顾母亲。
听说对面山上有一种草药,要走的人吃了,去那个世界就不会受欺负。村里的老一辈人都是这样做的。天还没亮,团南就去山上摘草药,这也是他能为母亲做的最后的事了,拿着镰刀就出发前往那里。
一群人走的更远,岁月拾遗,我们一起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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