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夜早早赶来代替白昼时,炎热才慢慢退去。以前喜欢夏天,到处都热烈的不知疲倦,现在更喜欢秋天,喜欢万物沉寂下来的厚重感。听懂了以前听不懂的歌,读懂了以前读不懂的诗,才觉得有些情愫,要长到一定年纪才能理解。
开始为生活奔波的时候,就再也不会计较拥挤的车厢,再也不必所有的节日都鱼虾必备,再也不会轻易的请假休息。我们都会赶在九点前打卡进公司,在满八小时甚至更久后后匆匆离开。时间从没有过得这样快,我们认识八年,在一起五年,大学毕业四年,结婚一年。穿插在每个岁月里的相遇和离别,今天想起时都浅成一段剪影,仿佛那是很久很久的事,劳碌的心开始无力感知那时候的或喜或忧。疲惫就是即便敲了一整天键盘,回家后你还是喜欢在电脑前缓解心情。即便改了一整天代码,晚上我还是喜欢窝在沙发上看一本又一本的纸质书。我们谁都不会打扰对方,就这样安静的打理着我们这一天最后的属于自己的时间。就这样,你颈椎疼的时候越来越多,我视力也下降的厉害。我们似乎没有精力去走整条街的马路,没有心思去看一场耗时两小时的电影,没有时间也没有勇气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们越来越像了我的爸爸妈妈。吵架似乎时有发生,或者是因为我说话提高了嗓音,或者是由于你玩笑开过了头。你还是会先跟我说话,只是有时候拖得过了夜;我还是不开心就沉默到时间都静止,只是学会了只言片语的迎合你的让步。我想你还是不忍心让我拖着糟糕的心情去上班,我也不想因为我的不依不饶影响了你工作的效率。开始计算生活的开销,除了商场也逛下网店,除了外卖也自己冲泡下早餐;计算着要给同事多少份子钱,要给亲友的孩子多少红包,给母亲多少生活费,给父亲准备什么生日礼物。支出多得月份我就免去一条最新款的裙子吧,交房租的月份就少去几次必胜客吧。说到底,我们的骄傲、倔强、肆无忌惮都败给了生活。像爸妈那样,在吵着闹着,做着饭的烟火气息中把日子过得愈发平静。
生活的确没有那么多波澜,只有重复了无数次的慌乱的早八点,从来都没坐到过座位的地铁5号线,永远都心情沉重的周一早晨和好心情不会被任何事破坏的周五下班,大不如前的身体状况和好久都没开火的锅碗瓢盆。我们都成了我们曾渴望成为的有自己的家,每天都不用上学的大人。我们也都开始呼吁谁都不容易,别轻易为难别人了。我们却开始怀念渴望成为大人时的我们。
明天来临的时候还是会像无数个今天一样,起床,刷牙洗脸,在水烧好的时候刚好梳妆完毕,看镜子里的自己是否衣着整洁,面无表情的等电梯等地铁,等自己在开始一天的工作时给自己一句鼓励。无论如何的不习惯不情愿不开心,来到这样的年纪,就谁都不能反悔了。慢慢地,会习惯排得满满的工作日志,会适应零零后已经开始上大学的新闻,会接纳越来越喜欢安静的自己。
那时候的我才不会知道,毕业后要读比在学校更多更难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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