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行 - 草稿

作者: 淇奥淇奥 | 来源:发表于2017-04-30 18:37 被阅读0次

就这样，夜暗沉了下来。我和初上的上弦月就在这不经意的一抬头间，面面相觑。

总是太频繁的想象苦难的样子。摆脱十八岁给的桎梏，急于认真看看这世界上所有未曾经历的伤痕。

天还沉浸在钴蓝之中，我们便上路了。校门口合影一张，定格下一张张心怀坚定的少年模样。大巴车一路颠婆，在无尽头的上坡下坡之间左右摇摆着。眼前发黑胃里翻腾也都被自己压制下来。

艳阳当空，大柏小学的大门赫然立于眼前。孩子们着装统一，一窝蜂的围向我们。我能带给他们什么呢，我问自己。

每一节音乐课，都带有强烈的仪式感。这是我第一次以老师的身份走上三尺讲台。孩子们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揣测着我的下一个动作。《友谊地久天长》唱了一遍又一遍，大家自觉主动的指出自己的问题。“我们也曾终日游荡，在故乡的青山上。我们也曾历经苦辛，友谊地久天长。”看着十岁左右的孩子们双手规规矩矩的横摆在桌上，扯着嗓子学着老师教的歌曲。心里的暗潮涌动了一下又一下。再下一节音乐课，基础教学结束后，五个女孩子排排站牵起手唱着这首歌，让我听了一阵感动。在最单纯的年纪里，把“友谊”这种带有感情的词语教小孩子们挂在嘴边其实并非我本意，但生活的色彩就是这样一笔一笔用情感添加出来的。

所有课程结束之后，一行人的分两队进行家访。我随着第二组，走上了梯田之上的公路。马路一直延伸着，蜿蜒没有尽头。四十分钟的路程在我看来是漫长的，我更是无法想象十岁不足的孩子日日行径在这上面，他又在想些什么。或者他什么都不想，他知道该怎样顺从生活。也只有我，望着他，望着年迈的婆婆，望着古老的院落，望着暗淡的房屋，与生命的努力相互对望。所有事情都无一幸免的再这一刻毫无意义了。

家访接近尾声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起来，不想说再见又不得不再见了。这一天是最平凡不过的一天，而这一天又会因为我们的初衷而有所升华。他静静的站在院子里，和我们挥手道别，之后便进屋去了。我不知道他之后会怎么样，他小小的心脏上是否还能承受这么多东西，在他慢慢长大的日子里，我只能送上一份绵薄的祝福。

我看了看这个我可能一辈子只来一次的地方。转身投进了一片黄昏里面，把背影留给了他们。

就这样，坐上返程的大巴，困倦袭击全身。我冒着晕车呕吐的风险坐到了最后一排右边靠窗的位置。我想再看一看这个留下记忆的地方。一路颠婆，依然很“重庆”。一抬头，和一弯上弦月面面相觑。

我带给他们的究竟是什么，我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