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去看电影,随心,更能全心投入到电影情节中。
看到电影《二十二》前部分的画面有位阿婆的手,满手都是皱褶,手指也已变形。就想到了我奶奶,因为我奶奶就是在一次干活时伤到了手指,导致她十指全变了形,摊开看,难以想象当时得有多疼。小时候我们一家还有三伯一家住在一起,很挤。奶奶和爷爷住在楼下,每次奶奶躺在床上,我们几个小孩围在她旁边,她都会唱赞美诗歌以及祷告给我们听,我们听的很认真。
奶奶说她很早的时候就来到爷爷家,那时家里穷,算是送过来给爷爷当童养媳。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奶奶精神有点不正常,也因为这原因常常被村子里的人欺负。听我爸说,奶奶误以为原来那块地还是自己的,每天不辞辛苦地跑去干活,别人说那地已经不是你的了,奶奶大声说,是我的,是我的。
从我记事起,就没看出爷爷对奶奶好的样子,有时还对奶奶不耐烦;作为奶奶大媳妇儿的婶婶,当年是最早盖起洋楼的,还是三层的。没几年,三伯一家也搬出去了。但奶奶比较喜欢住在大伯家,婶婶嘴上没有明说,但从她的表情能看出来,她是不喜欢的。
有天爷爷出门不小心绊了一跤,从此他只能在床上躺着。几个伯伯和爸爸商量把老人送到养老院,每个月轮流出钱给帮工,照顾他们。其实老家还有大伯和大婶婶以及二婶婶一家,大伯家住几天还是可以的,但要是一直住下去大婶婶肯定是不乐意的;二伯去世早,留下二婶婶照顾四个孩子,家里也是紧巴着过,哪还能再照顾两位老人;三伯家还有我爸妈他们都在北方,也无暇照料。也许,当时养老院是最好的选择吧!
在养老院期间,爷爷几乎是奶奶在照料着,有时帮工会帮下忙,到点了,有人会送饭过来。无聊了可选择去大厅看电视,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小房间里。每次家里人有回到老家去看望爷爷奶奶,奶奶看我们的眼神都是亮的,她都会把别人送的自己又不舍得吃的东西拿出来给我们吃,其实也是很普通的东西。等我们要走时,嘴上说着:要走啦,现在就要走吗?不多坐会儿?
爷爷在养老院生活直到他去世,奶奶那会腿摔了就搬出了养老院,前几年是由几个姑姑轮流照顾。
待我们家搬进县城里,新年奶奶跟着我们过年,也只是两年。人老了,一摔就不容易好起来,反而越来越严重,奶奶的眼睛又不好使,说话要靠在她耳朵边她才能听见,有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识更何况我们几个孙女、外孙。幸运的是老家有专门照料老人家的,就在大伯附近,其实也只是放在自己家里,但环境好,卫生也干净,总比放在养老院好的多。在那里我们堂姐妹几个为奶奶过了一次生日。
奶奶对家里人都不偏袒。有回,妈妈开玩笑地问奶奶:你最喜欢谁啊?谁对你最好啊?奶奶说,都喜欢,都好,都好。奶奶活的那么久了,从没听过她说过别人一句不好的话。
年年爸爸都会说今年不回家过年了在北方过,临近过年,他都会回老家过年,因为爸爸说:家里还有奶奶呢。其实放在大伯家也是可以的,爸爸只是想多看看奶奶,什么时候突然走也不一定,能多看几眼也就这几年。
在奶奶快要走的前几天,我赶回家去看奶奶最后一眼,坐在她床边,紧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叫她,告诉她眼前的人是谁,但她已说不出话来了。妈妈和几位婶婶在聊天,我躺在她旁边,感觉她的气息越来越弱。
但,死神还是来召唤她了。在奶奶下葬的前一晚,听妈妈说,爸爸哭着说道:“我再也没有妈妈了。”爸爸喝醉了,也会讲起他小时候的事情,村子人怎么欺负奶奶,看不起他们……
奶奶,我想你了。
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做您的孙女,躺在您的腿上,听您唱主耶稣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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