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冷寂朦胧,霜寒地冻。
一年的最后时光,正慢悠悠地浸透在这斑斓夜色中,不忍别离,欲说还羞。窗外寂静一片,只余些许灯光透射进来,隐隐约约,难晓具体情形。但我猜想,这样的小城里,不管咋样,应该也是一片灯火阑珊,人气十足,迷离了不知多少午夜灵魂。可惜我这人懒,学不来朱自清,没有披衣出门沐浴夜景的冲动,仍旧赖在床上遐思。
在2017这一年逐渐消逝的最后一段时光里,我该以怎样的一种心态来对待呢。是回忆,总结还是展望,想着想着,一种莫名的感伤倏地微漾心头,经久不散。听点歌吧,来应应景儿,于是想起了那些伤感歌曲。以前每次心情抑郁时,我就特别喜欢追寻类似的歌手,譬如六哲,江山,冷漠,张枫,张心童,陈瑞,朱妍等,听他们的歌,总有一种灵魂附体的感觉,触动深刻,不觉泪流满面。
曾经人是痴心难改,如今唯觉陪伴长情。“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依然是她的笑脸一张。追梦的人请不要在迷茫,寻寻觅觅别把心儿流浪。”于是,在这样的朦胧静夜里,朱妍的那首《灯火阑珊处》油然回荡耳旁,应情应景,恰如其分。曾经年少多少感情不羁事,皆未曾被时光辗磨,被岁月遗忘,不时忆起,也是一道青涩稚嫩的回忆,偶尔咀嚼,倒别有一番情趣。
就个人情感体验来说,经历过“可以喜欢很多人,却不会轻易爱上谁”的肆意狂放,也经历过“双人床冰冷无比,只因少了个你”的寂寞彷徨,更经历过“当孤独成了盛宴,愿一人独享”的淡然超脱,到如今,我才发觉“灯火阑珊处,陪伴最长情”这才是最好最深层次的情感酝酿和感悟,亲情如此,爱情更是如此。
儿子四岁半了,不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他调皮任性的性格可是让我们伤透了脑筋,只要一放下碗筷,那个欢实劲儿就没停下来过,家里家外到处蹦跶。每次回家,他总会要我陪他玩各种游戏,会的或者不会的,来者不拒。临走时,他也是依依不舍,泪眼朦胧的,实在改变不了,他总是拿点家里的零食水果等往我包里装,还告诫我一定别忘了吃哦。
由来总是调皮鬼,无奈成了小大人。我知道,儿子他是舍不得离开我,希望我一直能在身边陪伴。儿子如此,妻子也一样。今年开始,为了儿子的学业和身体健康,她独自一人照顾儿子,费神费力。多少诗情画意,多少呵护耐心被柴米油盐等生活琐碎消磨殆尽,持续至今。每次归家时,她里里外外地忙忙碌碌,总免不了想要我多呆一天,尽可能地多陪伴她,多诉说下心事。
今夜也是如此,旧年最后一天,即将迎接元旦,外面依旧灯火阑珊,屋里寂静一片。絮絮叨叨,默默温馨沉浸其间。在此时,我却想了很多。人生苦短,有时候,过分的物质追求和虚妄的精神追求真的值得么。一路走过,磕磕绊绊,到头来,最美好的追求也许就在原点。就像辛弃疾在《青玉案元夕》里写得那样: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原来有时我们最憧憬的看似远在天边,其实近在眼前。身边人,才最值得珍惜。灯火阑珊处,陪伴最长情。”看着身旁熟睡的儿子和妻子,我由衷地想到。
夜深,思虑重重,霜深露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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