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内,詹梵正欲将心中计划告诉花笙,却听到不远处传来某大妈的凶横叫骂。
抬头看去,一名年轻女生坐在餐桌前,身旁站着一名烫着波浪头的大妈,大妈肩膀上带着一个红色袖标,是家委纠察队的人。
“我刚刚听见你在抱怨饭菜难吃是吧?”波浪头大妈戏谑地看着年轻女生,“我可以做个好人成全你,帮你向教使申请吃大餐,让你好好吃个舒坦。”
当“吃大餐”三个字从她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人无不惊恐地侧过头,避之不及。
刷洗餐盘的学员也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匆匆洗完归还到餐盘处后没有片刻驻足停留,立马沉着头离开了。
餐盘处、打饭窗口和盥洗池边的大妈们也纷纷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这群乖宝宝们在食堂里总是一丝不苟地完成每一个环节,一丁点错误都不犯,搞得她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热闹看了。
“哼,躲在网吧里头上网的时候天天吃泡面咋没见你们嫌这嫌那的,到了这儿给你吃顿像模像样的饭菜反倒挑三拣四了?我看呐,就是染了网瘾给贱的!”
盥洗池边站着的一个大妈语气有些激动,恶狠狠地隔空朝女生骂道。
但,没有一个人反驳,被训斥的女生更是差点把头埋到桌子底下。
詹梵眼睛扫过女生的脸上时,瞳孔猛然紧缩,因为正在被训斥的女生就是他们的目标,第二宿舍的王萌。
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王萌肯定少不了被治疗或者惩罚,这样一来原先的计划就完全被打乱了,毕竟他也没法预料会是什么样的惩罚在等着王萌,又会持续多少时间,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万一王萌被关禁闭,那么所有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但是,如果真如家委纠察队大妈所言那样,只是吃大餐,那对于詹梵的计划不仅没有影响,反倒会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当前的形势充满未知的变数,詹梵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
他站起身,端着不锈钢餐盘朝水池边走去。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二人身上,这让他很顺利的绕到家委纠察队大妈身后。
詹梵推了推眼镜,深吸一口气,突然加快了速度。
这时有人注意到了他,可为时已晚。詹梵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不可控制得向前摔倒,托着餐盘的手顺势往前一推,残留着咸菜和蔬菜汤汁的餐盘在惯性作用下朝餐桌方向飞去,在半空中翻过一个面正好扣在王萌的餐盘上,里面的汤汁洒德餐桌上到处都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脚滑了一下。”
詹梵立刻站起身,挠着头点头哈腰道歉道。
“我这就把这儿收拾干净。”他一边道歉,一边装作手忙脚乱的样子:“这位同学真是对不起,害得你一顿饭都搞砸了。”
詹梵表现得十分自然,无论是假装摔倒的动作还是惊慌失措地道歉收拾,绝对不逊于奥斯卡影帝。
家委纠察队大妈眼珠子一转,一个绝妙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不由得嘴角浮起一个狠毒的弧度。
“你不用收拾了!”她对詹梵喝道。
詹梵心中暗喜,连忙点头哈腰地端起自己的餐盘走开了。
家委纠察队大妈双臂交叉抱于胸前,一脸刁恶地看着王萌:“一分钟之内,把这盘里的东西吃干净,今天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可你若是慢了一秒钟或洒了一滴汤汁……”
她顿了顿,胸腔内迸发出一个强劲的字。
“哼!”
虽然只是一个字,但回荡在食堂空气中的气势和背后潜藏的威胁让在场每一个人都止不住冒冷汗。
看着餐盘里满是詹梵吃剩的残渣,王萌的眼泪不争气地滑落脸颊。
“哭什么哭!?让你吃饭还委屈你了?”大妈揪住她耳朵,一边叫骂一边用力来回撕扯耳朵。
不一会儿王萌的耳朵就变得通红,她感觉到右耳传来火辣辣的疼顿时害怕得拿起脏馒头就啃。
“哼!一分钟,我现在开始计时!”大妈掏出手机,看上屏幕上的时间,“你最好给老娘吃快点,要不然有你吃的!”
王萌只能一边哭一边拼命地把馒头往嘴里塞,噎住了就端起餐盘把里面的蔬菜汤汁倒进嘴里,然后又立马继续塞馒头。
时间在每一个人的紧张呼吸中流逝着,家委纠察队大妈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翻滚的数字,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狞笑。
“时间到!”
她高喝一声,仿佛中了大奖一般喜悦,一巴掌将桌上的餐盘连同里面还未吃完的食物一同拍飞到地上。
王萌看着眼前空荡荡的餐桌,填满食物的嘴半张开着愣在那里。
“看来你这小浪蹄子心里确实念叨着大餐呢。”家委纠察队大妈眼睛眯成一条缝,下一秒却猛然睁得滚圆:“我呸!给你这种杂种吃大餐都是便宜了你,老娘今天不让你见识点厉害你怕是不知道家委的厉害!”
话落,周遭几个大妈立刻围了上来,或揪住衣领,或抓住胳膊,三五人像捉小鸡一样扭送这王萌走出食堂。
现场鸦雀无声,当几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他们纷纷埋头继续啃食,连呼吸声都变低了。
“看来我们遇到麻烦了。”花笙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在詹梵耳旁轻声道。
水龙头哗啦啦地倾泻着水流,詹梵用力拧了两下,空气顿时安静下来。
如花笙所言,他们遇到麻烦了。
王萌被带走后,谁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今天已经是周六,他们已经没有一丝多余的时间可以去浪费。如果王萌遭到囚禁亦或是其它惩罚,导致原本定在今天的行动彻底流产,那么整个计划只能宣布失败。
但是詹梵不想放弃,他觉得在结果还没明了的情况下,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分针停留在20这个数字上。
距离下午第一节课还剩不到40分钟!
而他,则要在这短短40分钟不到的时间内摸清楚王萌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处以何种刑罚,以及最最重要的一点——什么时间结束。
只有王萌结束了,花笙才能够有和其接触的机会,否则再精妙的计划都是空谈。
詹梵朝花笙使了个眼神,径直出了食堂。
医院里到处都是监控,如果没有特工的身手和反侦察意识,绝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
所以,与其东躲西藏不如大摇大摆地行走,反倒不会惹人怀疑。
几个大妈押着王萌走得并不快,她们没有去专门治疗和禁闭的救赎楼,而是来到了医院南大门的办公楼。
陈旧泛黄掉漆的办公楼是典型的旧式建筑,只有三层,是Father、教育委员会、医生的办公休息场所。
按照以往经验,这个时间点Father应该不在办公室,一切事务暂由值班教委代劳,所以詹梵觉得王萌大概率会被教委们带去简单治疗,这样的话耗费一些时间似乎也能接受。
因为教委们对于治疗的兴趣并不是很大,常常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可若是换成禁闭,这时间就拿捏不准了,运气好半天就能出来,但也可能会关上一星期。
詹梵站了一会儿,虽然想继续观察下去,但理智告诉他现在必须得走了。如果在这种地方被某个教使家委撞见亦或是被同学举报,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路过?你见过谁路过能路十多分钟的?
他依依不舍地朝宿舍走去,心里却在盘算下一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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