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

文/孙葭湄

——

我儿子都是在理发店理的发。我看他头发被理得时好时坏，那技术也不怎的。

于是我提出由我来为他理，他先是惊愕，继而是不屑一顾。在他看来让一个不是理发行业出身的人来为他理发是不可思议的事。

我说我的头发就是我自已理的，他看了一眼说：“嗯，还不错。”但还是避开我到理发店理了发。无论我如何苦口婆心的劝说都沒用。

昨天他说他去理发的弄堂里的人出了一个阳性。我乘机又开始了劝由我替他理发的攻势，无奈之下我说：“如理坏了你就不认我这个妈。”他只回应哈哈大笑。

其实我16岁住校时就自已对着镜子为自已剪头发。

20岁工作拿到工资后首先用5元钱买了套理发工具，精美的盒子里有剪刀、有推子、有梳子、有镜子。

大弟小弟开心极了，他们二人互相理发，他们还为父亲理发。

天井里父亲坐在凳子上，围一件旧衣服，大弟认真操作，也许太认真就吃力了，大弟干脆面对面坐在父亲大腿上操作。父亲笑道：“那有理发师坐在客人腿上的？”引来众人大笑。

那时我年轻爱美，总去理发店烫头发。我买的理发工具就归大弟小弟所有了。

后来我住天山路，在附近理发店烫头发，理发师说用的进口药水，但我头皮却起了泡。

再后来我搬福泉路，在小区门口理发店理发，却被传染上头皮真菌。在头皮真菌医冶好后，我痛定思痛，和丈夫到南京东路张小泉剪刀店买了套理发工具，我和丈夫互相理发。

我为他理发时大刀阔斧，他为我理发细之又细。我说我为他理发象是写意画，他为我理发象是工笔画。

近二年丈夫剃了光头，每天早上他用理胡子的理发工具在整个头皮上转一遍，他说既理了发又按摩了头皮。

我不用再为他理发了，又由于觉得他理发如画工笔画，太费时，太麻烦，所以我又开始对着镜子为自已剪头发了。我觉得这样很自由很方便。

我把这些告诉儿子：“虽然我不是理发行业出身，但从16岁起我就接触理发了。”

丈夫说儿子思想保守象孔老二。

我感叹：“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保守的孔老二啊。”

附我18岁时自已为自巳剪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