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炎夏时节,一场雨过,想去一个地方,看山戏水,再看看久已听闻的千年白果树。
我去乔端镇竹园村已不知一次,可每一次总是被那里清冽的溪水吸引,这一次,毫不犹豫,又驱车进了村子。
顺着蜿蜒的水泥路前行,开窗,把绿色尽收眼底,看,绿色的山峦是绿色的屏风在路的两边,护佑这左侧顺山谷而下的东壮河,说是河,与白河相比,只能叫作小溪,索性叫你东小溪吧。从沟口开始,小溪像是侯在村口的农人,等待远方客人的到来。
缘溪而上,水声不离耳畔,是水撞击石头的声音,泠泠淙淙,是美妙的乐曲,畅响上谷;是水被堤坝阻挡的细语 ,呜呜咽咽,是低沉的旋律,蹦跳耳鼓。被水声诱惑着牵引着,索性脱了鞋子,跳进水里 ,让水亲吻肌肤,感受最亲切的抚摸,像母亲暖暖的手,抚摸娇儿的嫩肤。清澈的溪水涤荡身边,有嬉笑的浪花翻过河中石头,遥遥而去,站在那里,只想,弯腰,掬起一捧清冽的溪水,拍在脸上,让清溪在脸上留下印痕,遇见总是一瞬,喜欢常留心间。这样想着竟有莫名的感动。踩在脚底的是滑溜溜的石头,细沙偎在黑色的石头边,是安静的小孩儿哦。有小的鱼游来游去,很是自在。招摇的绿藻被水流冲着,散着绿发,亮着绿眼。不远处有人撒着细网,深碧的潭水寂静安详,有落叶游弋,有风掀弄波纹,皱的绿绸子,滑滑的涌下去,带走多少宁静。
散在岸边的鬼柳,洒下一路绿茵,摇曳片片清凉,伴着溪水,四季更迭,在山谷里,静默,直到永远。
二
沿着平整的山路,继续驱车前行,一路潺潺的溪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拐过一个弯又一个弯,撞进眼帘的是山上一丛又一丛茂密的树,虽无参天之状,亦有挺拔之姿,茸茸堆叠的绿色在雨水的冲刷下,青绿动人。路边有荆条碎碎的紫花,有新开的野菊,星星点点,杂在草丛里,山因绿而动人,路因花而秀气。停下车子,摘几朵野菊,攒成一束,放在胸前,让花香馥郁心房。
水清澈见底有溪水带路,不至于旅途枯燥,转过了几个弯,已经不重要了,车子驶过小溪,看啊,银杏树 ,有人大声说。开门下车,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顿觉凉爽,敞开胸怀一抱,满是清新自然。
银杏树的近旁几处院落,多是青砖瓦屋,古朴宁静,不设围墙,很是自然,许是不速之客来临,引得几只白鹅仰头伸劲,嘎嘎不停,有农人从田间回来,驻足诧异,继而面带笑容,赤色的脸庞带着憨厚,肩上扛着锄头拐进自家院子,一会儿出来给几个同行的男同志递烟,他说:“庄子上的这几棵白果树(银杏树)呀大哩很,有人说快两千年了,庄上的人谁也说不准,最大的那棵六七个壮劳力恐怕也合抱不住……”顺着老乡手指的方向,抬眼望去,粗大的树枝向四方伸展,垂下,有些树梢垂在地上,和泥土亲吻,密密层层的扇形叶子布满树枝,浓翠蓊郁,退后几步,那简直是巨大的绿伞,伫立村口;那的确是大自然馈赠的礼物,古老而神秘,苍劲的树干泛着黑色,如爪的根须向四面八方伸展,足有方圆十多米,根须匍匐的范围成圆形,只为吸纳更多的水和养分。只有站在它的近旁,你才会惊叹什么是古老,贴近树干,抚摸着它的粗糙的皮,幽暗的树皮诉说着几多沧桑,你才会想起沧海桑田这个词语。它安静伫立在村口,迎来了一个又一个日出,送走了一个又一个日暮,它怎会想到,有一天有人会驱车来看它,其实,通向山外的那条路早已从蜿蜒小路变成了水泥了大路……
银杏树大树的旁边,还有几棵小点的树,想必是银杏树的孩子吧,开花结果,繁衍生息,几棵树俨然是寻常人家,世代质朴平凡。据村民说这个村子因为几棵大银杏树而得名___白果坪。银杏树的果实我们都称之为白果,早年白果很贵,十多块一斤,一到秋季成熟时,树太大,就会架好梯子上树上拿竹竿敲打,下面的人在地上铺块塑料布接着,想想那情景,够壮观的了,那棵最大树最好的年景能收2000多斤白果哩。听着村民的述说,对银杏树不禁肃然起敬,几千年的风霜锻造了它坚实地躯体和如蜜蜂般地勤劳啊!时光飞逝,这青山依然繁茂,绿水依旧清亮,滋养着的山民勤劳致富,你看在大树的怀抱里伫立着黑色的大棚,那是我多么熟悉的香菇棚,有了绿荫的庇护,炎热的夏季,未出棚的香菇袋子也不再怕热,多像一位母亲,热爱庇护着自己的孩子。
山林的深处,有鸟的叫声传来,和着微风,树叶沙沙击掌,清新的空气在周围流动,静谧安宁。夕阳撒下来一点碎碎的阳光,斑驳的光圈投射到湿漉漉的地上,有摩托车突突而来,带着风和赶好的集,还带着山外的气息。
顺着来路回走,车窗外的小溪一路小跑,激荡着簇簇浪花,唱着欢歌向山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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