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
应该不会有人相互写信了吧这个年代。笔友这个词已经随着诸多事物一起被扫进旧时代的记忆里尘封了。
当我收到信和钢笔的时候,它们就像一把钥匙,神奇地打开了记忆的大门,一道柔和光线里那些陈年信纸纷飞飘落,我像个小女孩一样坐在书堆里,用手捧接,像片片雪花。
大概有十年了,没有用笔再去写信了,也没有再看过笔锋凌厉,洒脱驰骋于古朴白信纸上的墨迹了。我总是执着于这种可以感应的温暖,鼻尖嗅得到的情愫,脑海想象得到伏案挥笔的面庞。大概就是这种有迹可循的人生,写了十几年的日记,觉得回忆像个美味的馅饼一样厚实。
一口气读完了十几页,好像面前这个身影又清晰了百把度。说到读信,我绝对是个强迫症晚期患者。跟吃饭一样,写信读信颇具仪式感。一定要确保桌面整洁,一切都物归原位,再泡上一杯茶或咖啡,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翻开信纸,生怕任何一样未完成的事情搅扰了这份宁静。像我这样的偏执狂,只能自己在家里独自取悦这颗难以伺候的心了。
我看过很多矫情的文字,大多数都没有拿捏好我这样的读者的尴尬症临界点。一位大叔曾经送过我一本书,本意大概是试图让我了解一个人生活的哲学,所谓畅销书作家,多半是无病呻吟,这里疼那里也疼,看得我鸡皮疙瘩一起,索性塞到书架最底层的角落里,留个纪念,哪天定会将这些鸡肋统统扔了去。不知是我太刻薄还是太敏感,常常想要把作者抓出来踹一脚:你特么该吃药了。然而更可怕的是,我常常看自己写的东西就犯尴尬症,想自己刨个洞钻进去,又庆幸还好没有人看到我这默默的怂样。
但我是一路笑着读完的,又几乎眼角泛泪,迫于坐在严肃的环境里,憋了一肚子的感动。有一种遇到天敌的手足无措,铠甲一瞬间秒变毛毯,被一剑命中要害,却死得其所的感觉。总之,缴械投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一脸的壮烈。
这种壮烈看似来得莫名其妙,就像在对手相碰那一瞬间,武力尽失,口齿不清,始终找不到缘由;就像当你看到某个人的瞬间,出现了镜头聚焦的效果一样,如何解释呢?
那些不知是真是幻的海浪刷岸,渔灯点点,月色下的笑靥,微醺的摇篮…恍如隔世。当你坚信的时候,梦境就会真实地发生。
此刻,只想轻轻地问候一声,hey, my long lost pen p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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