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美国哈佛大学的心理学教授证明过,平均只需要六个人就可以联系到任何两个互不相识的美国人。放眼世界,没有谁是⼀座孤岛,只要我们一直在路上,就会遇到很多陌生的人,然后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有一个声音进行了一次打破寂静的勇敢冒险,我们就会惊喜地发现彼此或多或少的联系。这种联系即使跨越了很多人,也依然会产生激动人心的效果。
就像昨天参加好友的订婚宴,结束后,她细心地安排司机把我和另一个高中同学小凡一道送回家。我和小凡好久未见,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我们带着耳机听着同一首老歌,火花碰撞式地畅谈着三年来极其相似的高中教师经历,吐槽着曾经遇到过的各路神仙和妖魔鬼怪,不知不觉地开始感概:纵使有高考,但待在自己学习的小天地里,我们在县高中的生活也是很无忧无虑的。
“你们也是县高中的?几几年毕业的?“一个浑厚的带着熟悉味道的声音传来。
“15年毕业。”我想:难道他是大我们几届的学长?他老成微胖的样子像极了为了几个孩子的教育在外奔波养家糊口的人。
“我也是,你们是几班的?”
“6班“,我有些惊讶,我们竟然是同一个学校同一届的学生。
“欸,我是7班的,你们的班主任是不是那个矮矮的,胖胖的地理老师,他也是我们班的老师。咱们两个班有好多老师都是一样的。“
“是的!就是他,我记得:他当时上课老是讲不明白,很不讨学生喜欢!”
于是,我们三个人以老师为话题打开了各自的话匣子。
“前两天,我刚跟咱们的语文老师打过电话,她现在年纪大了,生活很悠闲,上上课,写写毛笔字,溜溜弯,有时候陪自己的女儿跳跳广场舞,小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错的!“
“咱们的数学老师是谁来着?是不是特别干练的王老师,每次都要写满满一黑板的板书。“
“不是王老师,咱们高一高二是王老师,高三换了一个新老师,哪个老师来着?”
我暗自思索,脑门一拍,“我想起来了,她染着黑里泛红的头发,喜欢穿紧身裤,长筒靴,老公是一个很有钱的律师,小儿子吃得胖乎乎的,一个小学生,每次周末都要来学校听高中课程。“
“咱们的英语老师周茂生现在可厉害了,一大把年纪了还在网上给别人补课,赶时髦地卖他的网络课程!“
“周扒皮呀!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当时都叫他周扒皮!”哈哈哈,听完他说这个称号,我和小凡难以控制地大笑起来,默契地回记起当时他起早贪黑剥削压榨我们的休息时间,不过现在想来,我们对当时的他满怀感激。
“还有那个赵老师怎么样了?她们家可都是天才,她弟弟在澳大利亚,她虽然教政治可也经常辅导我们做高中数学题,我还经常看到她教自己上小学的女儿奥数题,那可真是个很厉害的老师!”
“赵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四年前,她就因为胃癌去世了,我当时还参加了她的葬礼……“
我们沉默了,生命的消逝总是那么猝不及防,那个生活里如此乐观要强的她是否微笑着离开?又是否因为病痛的折磨而无奈地展现自己的脆弱?她可爱的小女儿失去了一直陪伴自己的母亲又该怎么办?她的离世那么地突然,可是她已经安静地离开这个世界四年了,这个消息我们直到今天才偶然地获知。原来,很多老师和学生的缘分不过如此,我送你离开,便不曾期盼你的归来。
我感伤道:“时光会冲淡很多记忆,我们好多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是的,不仅是高中老师,过去的高中同学,现在也都没有联系了……”
“真是,毕业一次,远离一个地方,也就丢失了很多熟悉的人……”
我们聊天的气氛突然变得很低沉,我赶紧转换话题:“我们两个现在都是无业游民,你在干什么?”
“我现在还在读大学本科?”
“为什么?”我产生了巨大的疑惑,他明显应该是娃儿的爸!
“因为我高中毕业后读得专科,专接本,又当了四年兵,所以现在还在读。不过我马上要毕业了,我是学思想政治的,准备考个教师资格证,去咱们高中当老师。我有一个同学已经在那儿当老师了,还是班主任,听他说,挺轻松的!”
我觉得很不错,虽然他还在上学,但他有独属于自己的特殊经历和明确的奋斗目标,我相信:他以后一定会是个简单快乐的人!
“是的,现在想要当老师,考个教师资格证还是很有必要的,无证上岗就有可能随时下岗!”
“前面,再前面一点就到我家了!”
“小凡,你要走啦,这一路过得好快呀!过两天,等放暑假了,我们还有小晨她们几个再聚呀,一起探索新的美食店!”因为害怕失散,我比过去的每一次都要更期待下一次的相聚!
“劳烦您了,还要再往前走一点,送我回家!”
“没事没事,给兄弟帮忙,就得把事办好,把你们都送回家我才能放心!“一个陪了我们一路跟我们一起回忆过往的朴实而真诚的人,我很感谢他,也感谢命运把我们安排到了同一个高中同一届。
等到达终点,下车后,我走走停停,再三挥手,告别这场充满回忆的旅行,它让我知道:仅一墙之隔,我们班级旁边还有一个逐梦的青葱少年,在七年后的今天会和我们有一场美丽的邂逅……这场短暂的邂逅也让我明白:纵使我们已经和很多人走散了,而且我们终将会跟更多的人走散,但没有谁是一座孤岛,偶然相遇,几个人便可以身处在共同的回忆里,而未来的路上一定还有更多的他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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