搔不到的痒,挥之不去
/二搔/ 地铁
地震来临时,除了现成的避难所,墙壁之间垂直的角落是比较安全的地方。
对我来说,除了那些现成的座位,地铁上最舒服的地方就是车厢连接处的角落了,我可以靠在这里,而周围的人都无法挤压到我,我有较大的活动空间,并且安全,我不用担心会因为列车的行驶速度变化而被晃来晃去。
我像往常一样,耳机里播放着电子音乐,用余光注意着周围的人。
我感觉我的余光与某一道目光发生了交错,这目光不是偶然随意的略过,而是持续时间较长的注视了——有人在看着我。
我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在上面毫无目的地滑动,余光注意着目光的主人,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黑白条纹。
为了更好的观察,我顺其自然的抬起头,依然是用余光打量——发型正常,气质普通,唯使那人独特的地方就在于他的注视。
进一步的,我环视了周围——面容清爽,竟与我过去的一位追求者有一些神似。
接着,我便低下头,继续听歌,闭上眼睛,无所谓那注视是否仍在进行,总之,我的已经轻微的开心,足以。
地铁到中间站了,人群发出了不寻常的躁动,不是下车与上车之间的走动和气氛。
我睁开眼来,只见一个坐着的女人被推进车厢,这女人年纪约四五十岁,向左微微垂着脑袋,拿着手机。
过了一会儿,我才注意到她坐在一副轮椅上。
冲突发生之际,我正在观察轮椅右扶手上的开关按钮之类的东西。
着西装的一个男人,大声的埋怨推的人推了轮椅进来这个动作,他说:“推什么推啊”
穿普通T恤推轮椅的微胖男人,涨红了脸,脸上发着烧一样,指着那西装男人哇啦哇啦咋呼一顿,西装男人喏喏几句。微胖男人把轮椅女人推好了,我原以为他将要进来这车厢和那男人好吵一顿,没曾想这人站在车厢门口争吵,“她是残疾人啊!”“你下来,你出来!”我就听清楚这两句。
我着急那两扇门即将把他压扁,虚惊一场,就跟电梯门一样,这门有感应器,正在因为这个男人关了又开,开了又关,好不爽快。所以这男人,不会被压死。
滴滴的红灯警报器更令人烦躁,严峻紧张的气氛随着推轮椅胖男人的后退离开,门关上后,终于安静缓和下来。
我注意到,轮椅上的女人微垂的脑袋上面的脸,仿佛要滴下静默的泪来。
我又看了看右边扶手,琢磨不出什么来,于是抬眼看了下那黑白相间的男生,当然没有什么注视可言。
站在地铁站的上行电梯上,我回想着男生最后的,我收回目光后的注视,以及胖男人的那一句——她是残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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