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X的献身》是我看的第一本东野圭吾的小说。我认为,这是一个关于绝望的故事。
中学数学老师石神是个孤独的天才。他有着超人的天赋,本应一直待在象牙塔里,从事自己钟爱的数学研究,并且很有希望取得令世人瞩目的成绩。
然而,因为种种原因,他只能委身于一所中学,终日面对着对数学毫无兴趣的学生,讲授最浅薄的知识。他把业余时间全部用来做数学研究,独来独往,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爱人。
或许因为是天才,所以孤独。石神的世界,永远形单影只。他的研究,无人能懂。他的人生,无人陪伴。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意气风发的青年,到暮气沉沉的中年。
经年累月孤独的侵蚀,最刚强的人都难以抵御。
没有人能真正习惯孤独。每一张坚强的面具下,无一不是千疮百孔。
在时间的浸淫下,石神的世界里,开始渐渐没有了光。数学是他的全部,是他唯一擅长的事。但长期的不被认可、不被重视,让他迷失了自己,找不到生存下去的意义。
终于有一天,他决定了结自己。他已毫无留恋。没有理由去死,也没有理由活着,仅此而已。
但那束光就在此刻出现了。一对母女,自称刚搬来的邻居,上门打招呼。她们有礼貌地鞠躬致意,看到她们的一瞬,石神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贯穿。
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眼睛。过去从不懂什么是美,在那一瞬间,心里的坚冰倏然而融。
自杀的念头烟消云散,石神再次找到了活着的意义。因为他的生命里有了美好的东西。那对母女,对他来说是“崇高的东西”,他从没想过靠近,“单是想象母女俩的生活就令人开心”。他愿意付出全部去守候这种美好。
所以,当他看到靖子前夫富的尸体时,他几乎是瞬间便下定决心,要帮她们母女揽下罪责。他要守护他心中“崇高的东西”。至于要付出什么代价,他不在乎。
按照常规的思路,靖子很难摆脱罪责,被发现真相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于是选择了一种无比冷酷残忍的方式----杀害了一名流浪汉,伪装成富的尸体,并把警察调查的视线从靖子转到他自己身上。他成功了,最终他认罪自首,宣称自己杀害了富。而靖子自然而然洗脱了嫌疑。
到底是怎样的绝望,才能让一个人变得如此残忍。为了守护他认为美好的东西,不惜毁灭自己,毁灭无辜的人。靖子对于他的生命而言,就如一根救命稻草,是绝望的沙漠中唯一的一点绿色。
漠视生命的人最终逃不过惩罚。靖子知道真相后,选择自首。石神的付出最终付之东流,令人唏嘘。
小说有意无意在弱化石神的残忍和对生命的漠视。他的深情,对爱情的献身,并不能掩盖他剥夺无辜人的生命的冷酷。
生命是一段如此绝望的旅程。石神在挣扎中遇到了靖子,成为他的救赎。为了靖子,石神不惜毁灭自己,最终又陷入了更加彻底的绝望。
《嫌疑人X的献身》中的绝望,不输给《白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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