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去逛了古玩市场,买了点旧货,是两只花盆:青花的小些,15元;绿釉的略大,20元;再加上停车费9元。共计消费44元,真的不贵。其中一只是刚到时买的,另一只是离开前买的,两件东西是同一卖家的。每次问及,他都说原价五十的,真买的话可以便宜。看他这么愿卖,我都报出自己的心理价格,能卖就买,不能卖就拉倒——如此这般,好处是少缠嘴。
种菖蒲白那只陶罐,是十多年前我开画店时买的,好像是花了300元,后来感觉至少250元交了学费。传说中那个阶段我喜欢旧书和古陶,然后就有贩子频频登门亮剑,他们都是有些小聪明的,通常都是见面先称老师,恭维买家的同时不忘贬损自己,让人觉得买东西就像做慈善,价钱高低便不再计较了。送陶罐那个家伙是太康县的农民,他每周都登门造访,我也每次都接他的招儿,时间久了以至让我觉得彼此间有了某种亲情……事实上他并不只是找我,后来听说每周他都要把能进的店门走动一遍——不知道到底能做成多少生意?反正据说他在老家育有三个男孩,如此这般也真是蛮拼的。

不过,尽管一直善待,可我对这位太康农民始终印象不佳,当时令我心生好感的是另一个送纯净水的民工——虽说不上随叫随到,但确实很有效率。若不能及时赶到,他都会认真地表示歉意,态度十分谦和,有时反倒让主家不好意思起来。有次跟他多聊几句,得知他这么操劳是为自己的儿子——他有个儿子在英国读硕士,每年下来费用不菲,容不得懈怠。到后来,我自己也有了供儿子留学多年的漫长经历,就更能体味做为送水工供儿子留学有多么不易。而且,其间当我觉得畏难时,每每拿送水大哥的劲头给自己打气——从这个意义上,我还真应该谢谢他。

说起来。这些年我已很少在市场上闲逛了,一来曾经沧海,铅华洗尽,热情早已退去;二来怕遇见熟人,转身说这个家伙是个菜头,买和卖都是外行,被人下套还要帮着数钱——丢人现眼,贻笑大方,何苦来哉?看客,你道什么是“菜头”吗?这是我们这儿的土话,换个称呼叫“窝囊废”,大概说的也是像我这样的人吧。
海月写于 2021.10.16 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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