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中巴车,没想到开车的司机竟是我的表哥。到了马金终点站,表哥停好了车子,在候车厅里我对他说我已经有好多年没见到姑姑了。
“拿着吧!别嫌少,你帮我买点水果给姑姑……”我说着把钱递给表哥,表哥却推开我的手不肯收。我跟他说这只是我的一点点心意,最后他才把钱收起来。
姑姑家以前做豆腐卖,经济上不是很宽裕。虽然做豆腐是个辛苦活,但可以增加经济收人。做豆腐早上要起的早,要把泡好的黄豆磨成浆,然后过滤,接着把豆浆煮开,再用卤水点,最后是上架压实。
去姑姑家往往都能吃得上一碗热乎乎的豆腐花,里面放有白糖。豆腐花喝完了,没有完全融化的白糖便沉在下面,很甜!看到碗底的白糖甚至想偷偷的舔一舔。
在姑姑家不缺白嫩的豆腐,更有好吃的臭豆腐。那特别的浓郁的臭味,习惯了便是一种极具诱惑的香味!我们每次去她家,臭豆腐基本上是她家的招牌菜。
好多年没有看到姑姑了,我心里还是挺想念她的,虽然她不是我的亲姑姑――她是我奶奶的干女儿,但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姑姑对我很好。
在我奶奶在世的那些年里,我们家和她家之间像正常亲戚一样走动着。遇上谁家里有红白喜事都会来往,两家之间也会相互拜年。爷爷奶奶去世后,我们和姑姑之间才慢慢地疏远,不再走动。
印象较深的最近一次是读高中时体育课上打篮球,结果我把脚崴了。周六下午回家我忍着疼痛骑了近二十里路,由于骑车运动脚关节肿得厉害,走不成了,最后去了姑姑家,父亲听到口信后匆忙赶了过来。几年后没见到姑姑了,她原本花白的头发又白了许多。姑姑见我脚肿了,先去小店里打来了高度的白酒准备给我涂抹,又给我买来了止痛膏……
往事如烟!在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里,至今还有一两件往事我还依稀记得!
其中印象最深的是我奶奶给榴花表姐“开面”。在那个年代,不像现在新郎新娘结婚前要到店里化妆,但那时候女孩子在出嫁前还是要打扮一番或是开面。记得大概是榴花表姐出嫁的前一天,她端正地坐在房间里,奶奶拿着绞合的双线给她开面。生平第一次见到,有些好奇。奶奶在忙着,很投入。我在玩耍中停下来想要看个究竟。表姐微微的笑着,懵懂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看了一眼又跑出去找小伙伴们玩耍了。然后回来时再次见到表姐感觉她脸上光洁、白皙,眉毛细长,一下子靓丽了许多,我心里不禁暗暗地佩服奶奶竟有这手艺。
小时候我基本上跟奶奶在一起,是奶奶一手把我带大,去走亲戚的时候自然也会带上我。记得有一年秋天我和奶奶、姑姑等几人一起走路去黄智坑的表姐家做客。
从姑姑家到黄智坑,何家村是必经之地。何家村四周高山环抱,而在山脚才有了这小小的盆地,何家村位于这小盆地的东北角,两条清澈的河流在南面交汇,交汇向东流去。河的北面有连片的稻田,有田自然需要水,也就需要有灌溉的水渠,小水渠能把水引到田间地头。小水渠边上长着许多薏米植株,远看像一丛丛水稻。薏米的叶子是绿色的,细长。枝杆像竹子,筷子般粗细。不知什么时候开花,但在秋天会结出一颗颗油亮有光泽的种子。随着薏米慢慢成熟颜色也由绿色变为黑色,很是好看。
出于好奇我摘了许多,口袋里装着,小手里拿着,心里好开心!心想拿回家后给它串起来。原本跑在前头的我此时便落在后头了,奶奶和姑姑在前方招呼了我好几回,我才一路小跑着赶上。
三十多年前的农村交通不方便,很少有车,走亲戚一般都是走路。而十几里路对于当时只有五六岁的我来说已经是个很远的路程了。一路上刚开始跑跑跳跳,到后来我有些走不动了!年近七旬的奶奶想来背我时,一旁的姑姑见状背起了我。
秋天了,暖暖的太阳照着这片陌生的田野,路旁小溪里的水在汩汩流动着,路边电线杆上的铁喇叭在大声广播着……
姑姑背着我,我趴在她的肩膀上,那一刻我的脑海里便有了这难忘的记忆――在我的一生中很少有人那么心疼我,甚至背过我,而这干姑姑便是其中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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