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日子好过了,到了秋季,单位就搞福利,去辽南买水果回来给员工分。一般是一个人一筐国光苹果、一筐冻秋梨。大花筐一装就六十斤,这水果的量跟贮存萝卜土豆大白菜一个意思。
冻秋梨买回还是黄绿色的,把筐直接扔到外面的小仓房里,先是熟化增加糖分,紧接着天冷下来经受风吹霜冻,冻秋梨就变得酸甜可口、黑亮黑亮的。
国光苹果就不行了,怕冻,只能放到我儿子的房间。我天天洗一小盆五六个,儿子放学回来一口气就吃了。
有一天还在读书的小叔子进城来了我家,临走时我说装点苹果给他带着,他说不要不要,我说一大筐,捡点回去给乡下的爷爷和奶奶。
我得意又自豪地拎着口袋走进儿子的房间,揭开筐盖去捡苹果,刚捡了半袋就露出了一个纸壳子,抽走纸壳子下面几乎是中空的。
原来儿子下了晚自习回来,边看书,边像个鼹鼠似的咔嚓咔嚓,一顿咔嚓,大半筐苹果就没了。更绝的是他懒得揭筐盖,就在松散柳条筐的半腰掏个洞,小手伸那个洞里向外掏。我天天洗苹果中规中矩的从上面捡,就以为这苹果没下去多少。
我满屋里寻找儿子吃苹果的痕迹,这才发现,里侧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纸匣,里面装了一下子小苹果棍儿。他吃苹果很简单,不洗不削皮,连苹果核都不吐,最后只剩下一根棍儿。
我说给同事听,她羡慕得要死,说我们家孩子要是有这吃东西的劲头该多好,她都是把苹果洗净擦干,再切成片,嘴皮子都磨薄地劝,她儿子才肯吃几片。
孩子与孩子真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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