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学习之17·15-2
【原文】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
【白话】已经得到了,又害怕失去。如果他担心失去,就没有什么不敢干的了。”
【思考之四】读书人志于富贵和志于道有什么差别?
首先来看鄙夫和君子有什么差异?《解义》曰:“鄙夫之心在乎固其位,君子之心在乎称其位。势不足于固而失之者,鄙夫所患也;德不足以称而失之者,君子所耻也。此所以为异。”鄙夫心心念念都在要巩固自己的位子,君子的心心念念在于怎么让自己配得上这个职位。鄙夫最担心的是自己势力不够,而失去这个位子,所以他就不断扩大势力。君子最羞耻的是自己的德行不足够来担当这个位子,所以就不断积累德性。所以,他们之间的差异就在于心之所至,即为心。
唐文治先生曰:“鄙夫但求得位而已,无厌足之时,是以营营扰扰,终身在患之中。”鄙夫把富贵得位当作人生目标,人就会没有满足的时候,所以终日营营扰扰,身在担心忧患之中。为什么?老子说:“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时时“若惊”如惊弓之鸟,一直忧患的心态上。所以“患得患失”,过分倚重外物,缺乏自身精神的独立性,只好任由外界的得失宠辱来摆布了。
《四书反身录》曰:“鄙夫非生来如此,学术使然也。当为学之始,所学者正谊明道之术,及登仕版,自靖共尔位,以道事君。若为学之始,所学者梯荣取贵之术,及登仕版,止知耽荣固宠,患得患失,不依阿即逢迎,情所必至,无足怪者。故术不可不慎也。”鄙夫也不是生来如此,都是“学坏”了。一开始为学就应该是志于道,等他登上仕途,有了官位就自然会以道事君;如果为学之初,就立志富贵尊荣,如果走入仕途,就只知道如何保持禄位,患得患失,免不了会阿谀逢迎。这是常情,没有什么奇怪的。所以,学习的内容也就是“初心”不能不非常谨慎!尤其是学习一开始的立志,对人的心性和品格的塑造是非常重要的。
鄙夫之“鄙”就在立志上,所以儒家教学一上手就谈“士志于道”。“志于道德者,功名不足以累其心”,立志于道的读书人功名就不会牵绊他的心。差一点的“志于功名者,富贵不足以累其心”,立志为了报效国家建功立业的读书人,富贵就牵绊不住他,读书人学到了智慧,才能至少是志于功名,最可怕的就是志于富贵的读书人。“苟志于富贵而已者,则亦无所不至矣。”这样的读书人,学不成没能力还好,一旦做官,越有能力惹得祸就越大。
《子路篇》子贡问孔子怎样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士”时,孔子说:“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能用羞耻之心约束自己的行为,出使各国不辜负君主的委托,就可以称作‘士’了。孟子也说:“羞恶之心,义之端也”,羞恶之心是一个人走向道义的开端。反之“无羞恶之心,非人也”,如果没有羞恶之心,不知羞耻,那还算人吗?
清朝末年,康有为提出“四耻”:“一耻无志,志于富贵,不志于仁义。二耻于揗俗,不能卓立。三耻于吝啬,为富不仁。四耻于懦弱,见义不为。”知耻才能知道底线在哪里。尤其是读书人,读书要出仕做官的学子,如果立志就志于富贵,这就是可耻的,一开始只是鄙夫,其终就会成为乱臣贼子。龚自珍说:“士皆知有耻,则国家永无耻矣;士不知耻,为国之大耻。”
钱穆先生总结说“有志于道德者,此为己之学。有志于功名者,此为人之学。有志于富贵者,即本章之所谓鄙夫,乃不可与共学之人。”不仅不能共事,也不可以共学。
【思考之五】学了本章,对患得患失的理解跟从前比有什么不一样?
学习本章,让我们对“患得患失”有了更深刻的全新的认识,对患得患失的起源、原因、后果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原来我们一生的患得患失都起源于自心,起源于没有立大志,起源于对儒家经典学习的不深不透,后悔没有在早年接触真正的经典,那时候还把儒家经典当作封建腐朽的东西来批判,真是愧对祖先优秀的传统文化。
从此,要记住这首诗:“遭遇任何事,莫扰欢喜心;忧恼不济事,反失诸善行。若事尚可为,云何不欢喜?若已不济事,忧恼有何益?”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以患得患失为耻,循着“孔颜乐处”走完自己的人生。
同时,也要教育自己的后代,志于学,志于道,志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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