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梦

时间：一九四五年春

地点：湖南湘西一个小县城

人物：花花，女，二十八岁。

春分时节，天气渐暖，一天下午，天阴沉沉的，花花上身穿一件蓝色碎花满襟薄棉袄，下穿一条黑色布裤子，脚穿一双黑布鞋，右手抓着一把钱上街去了。

街是一条四米多宽的青石板路，长长的，有一点弯曲，石板铺的很漂亮，中间是横条，两边是竖条，长年的踩踏，路面已很光滑，雨天看上去滑亮亮的，行人很少的时候，路看上去就象一条长长的青龙。

花花拿着钱在街上慢慢地走着，三三两两的行人从她身边走过，好像不认识，不说话，不打招呼。街两边的铺面有卖布的，有卖针线的，有做鞋子帽子的，有卖炒葵花籽和板栗的，还有卖醋萝卜的。花花走到卖炒葵花籽的地方买五分钱的葵花籽，卖葵花籽的用小称称好，再用一张方皮纸折成圆椎形，把称好的葵花籽倒进圆椎形纸筒里递给花花，花花接过，边走边吃，走到一家店铺停了下来，这家店铺有着两扇高大厚重的大木门，门是虚掩着的，花花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大厅，大约有五十平米宽，高大的樑柱和木板长时间被烟火薰的黑黑的，大厅里显的有些昏暗，大厅左侧摆着一个大书桌，后面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像是收钱的，两人没精打彩的，见花花进来，女人站起身问“你是……”？“有没有棺材卖，我是来买棺材的”花花说，那女的忙说“有，到那边，你去看看”。“好多钱一口”？“昨天才减价，八百块”，那女人说。厅正面神龛两边各有一扇小门，花花就从右边的小门进去，来到后院，那里摆放着几口棺材供人挑选，有个女人在那里守着，几口棺材盖板都是斜放在上面的，可以看到里面，花花走近棺材往里看看，几口棺材里面好像都有人睡着，用红被子把全身都盖着，花花心里有点害怕，索性好好看清楚，发现红被子下面都在动，一会儿被子掀开了，露出三个胖胖的，脸圆圆的，眼晴大大笑嘻嘻的胖女人，其中一个人说：没生意，人又困就到里面睡一觉。花花也不害怕了，就在院子里走一圈看看棺材式样，有一个棺材式样比较特别，下面用一抱大的老树墩做了个脚；还用木板的，还有一个是夹层的，里面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质量不好，花花说“我还是回去和我妈商量商量”说着就出去了，我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