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正德十六年(1521年),有个参加了八次科举考试的浙江人终于在最后一次考试中考中进士,这一年他46岁,这个人就是后来官至明朝首辅的张璁。
从弘治十二年(1499年)到正德十二年(1517年),十九年的时间,张璁七次考试均名落孙山,这样的打击之下,他准备放弃了。
十九年,人生有几个十九年呢?
有些人可能就没有吃皇粮的命,经历了这么多的张璁也不得不信命了,他和同乡聊天时说:“况钟小吏出身,都能为百姓做事,我张璁难道还不如况钟吗?我准备去吏部等选派了。”
可能有的人不清楚况钟,况钟以前是尚书吕震属下小吏,由于有才华,被推荐为仪制司主事,永乐年间升迁为礼部郎中。
宣德五年(1430年)出任苏州知府,正统六年(1441年),况钟在苏州任期十年已满,当地官民二万多人向上级请求留任,最终任职长达十三年。
他死后,很多人为他哭泣,悲痛不已,并立祠纪念他。一个未经科举,从出身低贱的书吏做到知府,并深受当地百姓爱戴,何德何能?
张璁作为举人,想参加选派做官。御史萧鸣凤改变了他的主意,并说:“你不妨再考一次,你都坚持七次了,说不定考中就在第八次。”
张璁听从了他的劝告再考,正德十六年(1521年),他再次北上进京赶考,上天终于眷顾了他一次。榜上有名,位列二甲。
于是,张璁进入礼部任职,开启了他开挂般的仕途生涯。
张璁任职时候,赶上正德皇帝朱厚照驾崩,随后迎来了嘉靖皇帝朱厚熜,也正是这个新皇帝的到来,成就了张璁。
张璁因为在“大礼议”事件中支持朱厚熜,所以朝中大臣们对他没有好印象,他被赋予“小人”、“谄媚”、“奸邪”、“专擅”的形象称号。
可是这些并不影响朱厚熜对张璁的喜欢,朱厚熜初入北京,急需要一个政治上的左右护臂来辅佐他。当时首辅杨廷和德高望重,朱厚熜没有太多实权,只能处处听从。
皇权被内阁压制,让朱厚熜很是头疼,当时爆发了“大礼议”的争论,核心论题大概就是皇帝朱厚熜应该认谁做父亲?
前一任皇帝朱厚照30岁驾崩,没有留下子嗣,朱佑橖这一支就绝了后。群臣商议后从朱佑橖弟弟兴献王朱佑杬这里选一个继承人,所以朱厚熜才有机会从湖北来北京。
杨廷和等人认为朱厚熜既然来当皇帝,就相当于是过继给朱佑橖,应当认朱佑橖为父亲,并且拉了一大帮臣子引据论典压制朱厚熜。
朱厚熜当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伯父是伯父,父亲是父亲,怎么可能胡乱认伯父为父亲,坚决反对。
奈何朱厚熜初入宫中,没有人支持他,一个不满15岁的皇帝在群臣眼里就是一个娃娃,大家对他都没有正眼相看,朱厚熜心中恼火,决定要打造自己的阵营用来压制杨廷和等人。
“大礼议”事件持续了三年,朱厚熜摸清了大家的底细,也暗中培养了一批支持他的人,三年时间,火候差不多了,所以他决定要向杨廷和阵营发起进攻。
张璁作为朱厚熜阵营中的人物,他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礼部观政,甚至都不如一个地方九品芝麻官权利大,要想平步青云,必须另辟蹊径,唯一能帮助张璁的人只有皇帝。
但是杨廷和的势力大,得罪杨廷和绝对没有好下场,张璁是礼部人员,在礼部打下了良好的礼仪知识,他很想写个奏折去反驳杨廷和,不过有点犹豫不决。
因为一旦奏折出去,张璁可能面临两种情况:成为杨廷和的打击对象,丢掉性命;被皇帝赏识,从此升官发财。
原本张璁就入仕途晚,别人这个年纪都已经入内阁当大学士了,而他连个品级都没有。一不做,二不休,张璁写了一篇《议大礼疏》,震惊整个朝野。
杨廷和做官四十年,在面对这份奏折时居然哑口无言,丝毫没有反驳他的机会,朱厚熜看完后大肆赞扬张璁,知朕者,莫过于张璁也。
一个没有品级的小官写这份奏折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朱厚熜感叹张璁勇气可嘉,并十分欣赏他的才华。
从此,张璁这人的名字就进入了朱厚熜的视野,并且是重点关注对象。
张璁也向朱厚熜表了心态:“初为进士,未尝受皇帝一命之寄,皇上亦未尝识臣为何如人,臣只因见得道理之真,故敢以一人犯天下之怒,幸赖圣明在上裁决,不然臣万死无益也。”
当然一份奏折远远不够动摇杨廷和等人的势力,但却能给杨廷和一个下马威,就像一条狗咬了一下人,然后就跑了。
张璁的出现让朱厚熜激动不已,终于有人当着群臣面站在他这一旁了,平时虽然也有人支持他,但是都只是暗中。
张璁是明中站出来的第一人,在很大程度上对朱厚熜起了鼓舞的作用。
朝堂上的风向舵也因张璁的站出发生了偏移,毕竟天下还是皇帝说了算,天下是朱家的不是杨家的,有一部分臣子悄悄从杨廷和阵营跑了出来,写奏折支持张璁。
眼看支持张璁的人越来越多,杨廷和看不惯小人在他眼皮底下耀武扬威,可是又找不到杀张璁的理由,就把他调去了南京,这样眼不见心不烦。
南京在当时和北京拥有同样的一套行政机构,只不过都是不被器重的官员,他们在南京可以说是来养老的,一般有政治抱负的人都不太愿意去。
张璁去南京后,认识了当时南京刑部主事桂萼,两人相谈甚欢,在“大礼议”事件上观点一致,桂萼多次上疏奏折为朱厚熜争夺话语权,张璁也跟在后面鼎力相助。
终于,朱厚熜发现真正为他考虑的人并不在身边,于是命令二人速速前往北京。
谁知道两个人到达凤阳时候,杨廷和说“大礼议”称号已定,终止张璁、桂萼的召见,朱厚熜没办法,只好顺从。
皇帝顺从,臣子不顺从,张璁和桂萼立马上疏,说民间还是认为陛下是朱佑橖的儿子,并不认为是兴献王的儿子,小心中了礼部圈套呀。
朱厚熜一听,催赶两人快马加鞭,重返北京。
张璁和桂萼在去北京路上被好几个臣子弹劾,原因是两人召回北京只会升职,所以乔宇强烈反对。
因为入京升官是需要经过言官推举或者大臣与皇帝共同商议,结果皇帝私自召回,实属开国以来从未有过之事。
朱厚熜只好充当傻子,假装不知道,实则拖延时间,张璁和桂萼就顺利到了北京。两人一唱一和,继续上疏,给出七大建议,直接让群臣气炸,两个家伙太爱出风头了,于是朝野中传出要杀两人的言语。
桂萼胆小怕事,在家闭门不出,张璁也在家躲了几天,暗中观察了一阵子才敢上朝。
张翀和联合事中三十多个人接连上书,弹劾桂萼和张璁,两人生性奸邪,居心叵测。
两人从头到尾就是在打破宗庙祭祀的规矩,并且挑拨离间皇室关系,诽谤诏书,中伤好人。他俩在朝一天,就会扰乱朝政,这种不忠之人必须调走。
朱厚熜没理会,反而重用二人。
当天郑本公也联合四十多人上疏,指出桂萼为首是大明祸根,张璁是个跟屁虫,尽会讲媚言媚语蒙骗皇上。
除此之外,还有黄绾、黄宗明、方献夫等人,这些奸臣贼子祸国殃民,比当年刘瑾、魏彬还严重可怕。
朱厚熜继续不理会,不发表任何意见。
戴金、章衮见朱厚熜没反应,于是也上疏弹劾桂萼和张璁。
张璁和桂萼怕了,再加上之前给的七条意见没有答复,他俩再次上疏为自己辩护。
三天后,张璁和桂萼被授予翰林学士,朝中大臣受不了了,表示辞官。朱厚熜不让,后面又有人弹劾,并指出他俩十三条欺君之罪。
状元杨慎也加入了弹劾队伍,他联名六个人上疏,表示自己学的程朱理学,桂萼和张璁为歪门旁道。现在皇上破格提拔他们,关键大家还意见不合,共事已经共不下去了,请皇上罢免我们吧。
朱厚熜见状元都跟着起哄,明显是让自己下不了台面,于是下令扣发杨慎等人的俸禄。
此后,反对张璁和桂萼的声音就没停过,整个朝廷陷入乌烟瘴气之中,但是张璁和桂萼不为所动。
两人团结一致对外,成为了比兄弟还亲的战友,两人同室操戈,卷起一场改革旧制的风云。
其实还有一个人的帮助,让张璁摆平了心态去和杨廷和对着干,那个人就是杨一清。
张璁上疏的《大礼或问》,得罪了整个满朝官员,杨一清读完拍案叫绝:张生此议,圣人复起,不能易也。
杨一清讲这个话的时候,其实已经告老还乡,不过这不代表他不关注朝廷的事,他曾经劝过自己门生乔宇等人,当然也苦心劝过杨廷和,只是没有效果。
内阁是所有官员的终极梦想,杨一清做了一辈子官却没有入过阁,张璁的背景十分干净,而且思想和他接近,不妨合作,搞不好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很快,杨一清加入了张璁的党派。
有了张璁等人的全力支持,朱厚熜变得硬气起来,帝王权威开始显山露水,他已经有实力和胆量向杨廷和叫板,杨廷和逐渐败入下风,在遇到不同政见时,只能妥协。
杨廷和最终以失败告老还乡,群臣与杨廷和共事几十年,失去了杨廷和就相当于失去了遮风避雨的港湾,他们只好集体去朝堂前面哭天喊地,哀嚎之声把皇宫弄得像死了人一样。
一帮臣子简直就是撒泼耍无赖,哪有点读书人的样子,朱厚熜忍无可忍,屎都拉到他头上来了,于是下令廷杖伺候。
当臣子的君子气节可嘉,180人中没有一个人临阵脱逃,全部趴在地上撅起屁股,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当场被打死17人。
自此,三年的“大礼议”事件结束,朝中大换血,最终朱厚熜取得了胜利。
这次事件也让朝野上下明白了一个道理,皇权至高无上,任何人、任何势力都不能逾越皇权底线,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张璁的努力和坚持让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朱厚熜先是授予他翰林学士,后提升为兵部右侍郎,左侍郎,都察院御史。
短短五年时间,张璁从平民到二品大官。
朝中杨廷和已罢官,费宏辞官,在桂萼和张璁的帮助之下,杨一清顺利坐上了内阁首辅的交椅,并考虑把对他有帮助的张璁拉进内阁。
好在朱厚熜还是觉得张璁升迁速度不够,也想要把他拉入内阁,杨一清十分赞成。
但内阁成员的选拔需要推举商议等流程,否则群臣肯定不服,到时候又要闹。朱厚熜明示、暗示内阁,虽然杨一清同意,可内阁其他成员却学起朱厚熜当傻子,不理会。
因为论资历,任何人都比张璁更有资格进入内阁,杨一清和内阁进行了口舌之争。
朱厚熜管不了那么多,他就是要提拔张璁,你们假装不懂也好,反对也罢,我直接任命。
嘉靖六年(1527年),张璁被任命为礼部尚书,授文渊阁大学士,从此进入内阁。
嘉靖七年(1528年),朱厚熜登堂视朝,看张璁和桂萼在兵部尚书李承勋下边,表示不满意,要求杨一清给他俩加官加名,两人封为太子太保。
张璁进入内阁后,除了他自身的努力,还有朱厚熜的信任,可以说他对朱厚熜是肝胆涂地,忠心不二。
后来,《明伦大典》编修完成,张璁晋升为少傅兼太子太傅、吏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
进入内阁代表了做官的最高身份,“大礼议”事件给众臣打击很大,贬谪的贬谪,坐牢的坐牢,死的死,这其中很多人是朋友、同僚、同乡、同年进士,师生,所以大家都对张璁怀恨在心。
本以为进入内阁后张璁和杨一清会成为完美搭档,但事实相反。
前期他们关系还好,杨一清对桂萼和张璁二人尽力谦让,但他们还是走向了对立面,因为张璁想改革科举制度,这让固守派老思想的杨一清不满意,两人渐渐不和。
由于弹劾张璁的人多,杨一清对这个名声不好听辅佐很头疼,有一次指挥聂能迁弹劾张璁,张璁得知后想弄死他。
杨一清拟定圣旨对聂能迁处理较轻,罪不至死,张璁急了眼,骂杨一清是奸人、鄙夫。杨一清见张璁心眼很多,为了自保,两次向朱厚熜请求罢官,并说了张璁坏话。
朱厚熜亲自写诏书安慰杨一清并挽留,然后严肃批评了张璁自我夸大,恃宠不让,并告知众人弹劾不是没有道理,要张璁好好反省自己。
张璁被朱厚熜当众指责,内心非常沮丧,但也无可奈何。
嘉靖八年(1529年)的科举考试,杨一清定的翰林名单,很大一部分是私人亲信,张璁知道后抓住这个机会,一状告倒。
自此,两人矛盾大开,互相揭发彼此丑事。
可惜,朱厚熜在天平秤上偏向了张璁,给张璁加上了砝码。
杨一清老底子被翻了出来,曾经受贿,并且坐实,而张璁却抗住了压力,理由:证据不足。
随后,杨一清被革职,俸禄削减,张璁出任内阁首辅。
这下把杨一清给气炸,大病一场,弥留之际,愤怒遗言:拼搏一生,却为小人所害。
没多久,杨一清就去世了。
但杨一清再怎么犯错,起码在诛杀刘瑾事件中有大功,张璁因为此次争斗,也坐实了“小人”名号。
当朱厚熜准备清算杨一清家族时,张璁念及往日旧情,在朱厚熜面前美言了几句,这才保住。
朱厚熜疯狂提拔张璁,所有人都嫉妒却不能说,谁叫皇帝喜欢他呢?张璁不是祖坟上冒青烟,这简直就是坟头喷火。
同年,给事中孙应奎弹劾杨一清、桂萼并连及张璁,他的同僚王准也弹劾张璁偏私参将,应予撤职。
张璁只好请求退休,并暗中说杨一清坏话,朱厚熜居然表扬了张璁为人不错,没有同意他辞官。
没多久给事中陆粲又弹劾张璁作威作福,朱厚熜只好罢了张璁的官。
张璁走的路上,一部分人极力为张璁辩护,不过都是暗中向朱厚熜说好话,朱厚熜念及旧情就召回了。
嘉靖十年(1531年),张璁因避朱厚熜名讳,两人最后一个字读音相同,于是请求改名,朱厚熜赐他名孚敬,字茂恭。
张璁开启了他对朱厚熜的报恩之旅,因为他的前半生一直生活在市井中,他知道民间百姓的疾苦,也经历了朝野腥风血雨的官斗,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改革。
朱厚熜也同样是从民间走上皇位的人,而且年轻气盛,他很想做一个名垂青史的帝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而张璁又和朱厚熜自始至终站在了一条线上,所以张璁的改革得到了朱厚熜的支持,他们打破了旧官僚利益集团,创造了一个新的局面。
科举改革,写文章不再局限于四书五经,不允许辞藻浮夸,不允许脱离实际,不搞门生和座师这种关系等。
土地改革,反对皇亲国戚土地兼并,清理被寺庙、藩王、皇室、军队占用的庄田,尽力归还于老百姓。
选官改革,不能只用进士,有才华的举人也可以提拔任用,举人出身的海瑞就是得益于此。
当时有“非进士不得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入内阁。”的说法,使得翰林掌握朝中要职,地方官员很难入京做官。
张璁打破了这个规矩,让有才之人有了升职机会,这样大家就有了工作的积极性,而不是认命、安于一隅。
当时的翰林院侍读、侍讲以下人员下放到地方做官,改任和罢官人员共计三十二人,庶吉士去地方做知县,翰林院一度空空。
反腐倡廉,重点打击贪污腐败官吏,整顿官员作风,提高工作效率。
赋役改革,推行桂萼“一条鞭法”,局部的赋役改革有了初步的成效。
……
张璁的一系列改革都有着不错的成效,他在改革的路上大刀阔斧,虽然有朱厚熜的支持,但还是触碰了达官贵族的利益。
张璁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结下的愁怨都可以让人用唾沫给淹死。大家都在等张璁出错,但是张璁却没有一点把柄,所以众人恨啊。
“小人”、“谄媚”、“奸邪”、“专擅”的形象称号就出现了,这种道德攻击的称号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可以过嘴瘾,又可以败坏张璁名声,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真就让张璁名声臭了。
张璁名声臭掉,更大原因是在杨一清问题上,他靠大礼之争上位,踩的是老臣杨廷和,后又把老臣杨一清弄走。
舆论压力实在是太可怕了,可以把红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久而久之,假的都成了真的。
再加上新的宠臣夏言出现,让张璁一直活在斗争中,他很累,又要做事,又要为自己辩解。
夏言会写青词,朱厚熜又热于修仙问道,张璁却不会,干着急也没用,只好眼睁睁看着夏言得宠。
张璁的做事风格就是我行我素,不听旁人劝,只因为有个皇帝罩着,但其他大臣不服呀,弹劾他徇私枉法、欺上瞒下,朱厚熜只好让他退休回家。
张璁也自知得罪的人太多,对于罢官并没有抱怨,他能走到今天他自己都想不到,此生也够了。于是,他踏上了返回浙江老家的路。
张璁走了之后,群臣没有找出张璁实质性的罪责证据,此事到此结束。
朱厚熜却很不习惯张璁不在身边的日子,没多久朱厚熜送手礼,又把张璁调回来了。
张璁回来后,再次被弹劾返乡。
嘉靖十二年(1533年),朱厚熜想念张璁,召回,并授予华盖殿大学士,封少师兼太子太师。
嘉靖十四年(1535年),张璁因为常年工作受气,身体出现问题,屡次提出回家请求,朱厚熜均不批准,反而为之亲制药饵,用自己胡须做成的药引,只希望张璁能好起来。
所以,张璁留在北京养病。
可惜张璁病情恶化,在朝房中甚至晕倒,不省人事,以至于不得不返乡。朱厚熜含泪送别,并让御医和官员护送。
嘉靖十五年(1536年),张璁病情有所好转,朱厚熜得知后火速命令张璁进京官复原职,张璁非常感谢皇恩,但是没多久又一病不起,回了老家。
后来,张璁又好一点,再被召回北京,只走到浙江金华,还是因为病情缘故,只能打道回府。
嘉靖十八年(1539年),这一次张璁永远闭上了眼睛,时年64岁。
噩耗传到了北京,朱厚熜泣不成声,三天没有上朝,追赠太师,谥号“文忠”,并下令厚葬张璁。
张璁三次位居首辅位置,四进四出内阁,生前没有好名,死后一片赞扬,不禁令人肃然起敬。
史学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张璁罪在当代,功在千秋,他用臭名声换来了大明王朝的富强稳定,并不逊色于后期的张居正。
张璁的成功是他敢为人先,不畏强权的胆识,是他他对自己的高度自律。
张璁是一个胸怀天下的士大夫,他力挺朱厚熜冒了生命危险,不同流合污,不包庇子孙,可以说是另一个海瑞。
张璁以一己之力,第一个站出反对杨廷和,他对抗的是杨廷和吗?
不是,他对抗的是明朝的一百多年的陈年陋习,这些繁琐冗杂礼仪尽是莫须有的东西,没有任何意义。
《明世宗实录》记载:“终嘉靖朝之世,语相者,迄无若孚敬云。”这是对张璁的高度评价。
除此之外,张璁在面对流言蜚语时候,没有过多去辩护,反而忍辱负重,实现了自己的改革梦,他被视为小人何尝不委屈呢?
他和朝堂中的政治斗争,挤兑杨一清被认为是诟病,但在那样的环境中,如果不争斗,根本就不能立足,人人都会觉得你是软柿子。
所以,张璁获得了和张居正一样的谥号“文忠”,并被朱厚熜所悼念。
嘉靖年间首辅出了很多,杨廷和、费宏、杨一清、夏言、严嵩、徐阶等,但真正令朱厚熜倾心信赖的人只有张璁。
那个曾经陪伴他度过年少时光的张璁,
那个曾经拼尽全力辅佐他的张璁,
那个曾经不畏强权与整个朝野作对的张璁,
那个曾经忍辱负重只为心中梦想的张璁,
那个真正明白封建礼节无用的张璁,
足以让朱厚熜用一生去怀念。
《中国通史》评价:张璁始终清廉自守,博学明辨,而勇于革新,可谓嘉靖朝难得的贤相,也是明代一少有的阁臣。
文/冰糖葫芦不加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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