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医院。
因为陪床,实在无事。索性接着写日记。白天看了写太平公主和薛绍的爱情故事,凄美与无奈久久萦绕。
发着信息,看着文章,消磨一下量体温的无聊。医生与护士来问了几次,因为我们刚来,妹妹和妗妗要走,光着急着交代晚上的药与陪床的注意事项,倒把量体温这一项给忘脑后了。
量好了体温,迟迟不见有大夫或者护士过来,我便去了医生的办公室。主治大夫不在,另一个大夫说,他们去抢救病人去了。我倒没有在意什么,医院这个地方,每天出去进来这么多人,有个急救的,也不足为怪。
对面的病房门口,站着,蹲着,好多人。我从人群中穿回病房。暗暗想着,现在的人,生个病,都不容易。别说病人难受,连陪床的看着都可怜。医院的床位有限,一到晚上,陪床的要不铺个被子,要不租个5元的那种窄床睡在走廊里。人啊,还是得把自己照顾好,要不,自己受罪,还连累了家人跟着受苦。
一个小护士推开门,走了进来。脸蛋潮红,满脸汗水,气喘吁吁的问,奶奶的体温量了没?我和她开玩笑说,怎么了?看把你累的?今晚晚上病人多?小护士说,哪是?刚才有个心梗的病人,我们和大夫都去抢救了。我们几个人使好大的劲给他做心脏复苏。妈妈就赶紧问,现在怎么样?护士一边用袖子擦汗,一边说,估计不行了。我的心一紧,不过安慰自己说,现在医学条件这么好,何况还是在医院,应该没问题吧?
我继续聊着消息,写着文字。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出来。哭声中还诉说着什么。正准备出门去看,才发现,门口那么多人,此刻,有小声啜泣的,有哽咽的,有抱着头蹲在墙角的,那嚎啕大哭来自于对面的病房!隔着一道门,看不了外面的状态。哭声一声比一声大,有男的,有女的,夹杂着旁人安慰的声音。我又坐回床边,只是刚才想着凄婉的爱情,现在想着生死离别。生与死,也就像隔着这一道门吧?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从此,再难相见。
对面的哭声渐渐弱了,过道里传来踢踢踏踏走路的声音。一会儿,一切都平静下来的了。
刚才那个小护士又过来查房。说,人,回去了。我这才拉开门,对面的重症监护室门也开着,一名护士在打扫,整理。
过不了明天,这个床上又会住上新的病人。除了这里的人,谁又会知道今晚有一个人去世了?除了他的亲人,谁又会为他悲伤呢?甚至于他的亲人,过了这几天,谁又会想现在这样悲伤?不过,偶尔想起来,念叨念叨罢了。
年少时,最见不得死亡,想着撕心裂肺,嚎啕大哭,捶胸顿足能换回来。慢慢经历了,才发现那些大人能平静的面对死亡,不是冷血,而是屈从了现实,默认了自然规律。
就像现在,对面的病床上又住了病人。医生和护士依然按部就班的查着房。若非昨晚经历,谁又知道这个世上少了一个人?
所以,活着的时候好好活着。爱情,富贵如太平,再争都没有用;至于,生与死,该来的总归会来。我们只需好好享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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