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霸道的标准
从满目翠绿生机盎然的广东回到哈尔滨，一下飞机，熟悉的冰爽冲入鼻腔，哪好都不如家好。
转眼要过年了。
年一年比一年没意思，现在的孩子们也没有我们小时候对放鞭炮穿新衣吃饺子的热盼。
高中时，有一次年三十，我们几个同学约好相聚。都在家吃完年夜饭，我和两个同学先到买卖街一个同学家，然后一起去安德街另一个同学家玩。不知谁整个大塑料袋，当时十道街等一路居民院，冰箱没普及，各家都在院里冻冻饺子。挨个院子进，挨个盖帘抓几个饺子，最后满满一袋子。到同学家12点整一煮，各种味道完爆喜家德，此生最香的饺子。
现在，三十晚上，就着各种酒，品味一年的得失收获，或悲或喜。
如果这时你有人可想念，那就更好。人总有一天能够体会，虽然当时不免凄苦，但有个人可以想念，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过年有些人必须得去看望，甚至不去看父母也要去看望他们，他们是衣食父母。
一到过年最忙碌的地方不是市场，而是中国银行。因为外汇很难换到。原因不言自明。
找了一个中行省行的朋友，说想换20万欧元。她帮我找了一个黑市的贩子。像地下党一样，在省行后面大庆宾馆大堂接头。他们从我车里取走200万现金。给我四沓500欧元一张的钞票。一个人陪我到中行大厅，朋友在大厅领我到窗口验钞。一张张验过没问题，交易成功。
什么都要找人，我取200万现金也是另外的朋友给我开户行行长打电话特批。黑市兑换更要找人，毕竟是法律禁止，黑吃黑的不少，这样安全和真伪相对有保障，还能便宜一点。当时兑换价是十点零几，按1比10给我换的。
4沓欧元揣在在羽绒服一个兜里，轻飘飘的，身上似乎都暖和不少。钱确实能让人愉快，虽然我马上要把它送出去。
这一年我涨了不少知识，不是说读书。多年来我每周至少读一本书，越读越发现自己无知。世界上书籍浩如烟海，就像胡适说的，“管什么真理无穷，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
一次去参加招标发电机。我才知道主要发电机品牌和汽车一样，有美国康明斯瑞典沃尔沃和英国劳斯莱斯。
我选的康明斯，我报价41万。其他报价都差不多，只有一家也是同款康明斯报37万。按最低价废标规则，他出局了，我中个小标。一点没有中标之后的额外欣喜，都是意料之中。
最低价废标这条评标标准有点霸道，理由冠冕堂皇，为了保证产品质量，为了保证服务，为了稳定市场。当然它只有需要时使用。
还有一次陪江苏一家变压器厂老板去齐齐哈尔，他相中了两台废变压器。在一个变电所后院杂草里，他爬上去检查后很满意。
他说里面最值钱的是铜线和变压器油，为啥值钱，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有的废变压器早就剩个空壳，值钱的东西不知怎么就不翼而飞。这两台不错，他出200万。
其实这两台变压器虽然淘汰但没到报废年限，算固定资产，每年要算折旧。不知道最后账目怎么处理的，局里最后收了90万。
其他窗帘，实木门，甚至床品，食堂用的厨房设备，健身室的健身器材，休息室的热水器、电视机……把我知识都学杂了。
目光投向黑夜最黑的地方，也许反而能看到春暖花开梅谢枝摇光影斑驳水色流转，看向三十的黑夜，除了烟火的灿烂，我什么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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