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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想已是多年

再回想已是多年

作者: 果二 | 来源:发表于2015-11-21 18:54 被阅读135次

从没想过此时的场景。席地而坐,不经意抬眼,便望见朦胧的红落日。特意没带眼镜上楼顶,只想用双眼看周围事物的真实,也许不真切。

在自家楼顶看落日,还存有记忆的已是许多年前。那时才六年级,只是为了语文老师布置的专门写落日的作文。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在这之后的自己肯定多次在楼顶看过落日,只是都没有留下什么记忆罢了。

在某微信群里发完刚照完的落日,再抬眼,已是及其模糊的一道红弯。便下楼取电脑上来,放在膝上敲这些字了。

爸妈今天都不在家,弟弟去舅舅家了。一个人在这,目光触及之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那山,初中时不知有多少少年向往过多少次,体育课上能去爬山似乎是老师对我们的恩惠。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爬过那座山,和这一片邻居的哥哥姐姐们去山上野炊,背锅带菜携柴。现在印象最深的也是那一口大锅了。小学时老师组织春游还去过一次,那次第一次进山上的那座庙。不同的是,中学时爬山的路和这之前的爬山的路相隔不近,但都同样能到达山顶。

那水,童年的夏天很大一部分都在其中度过。每天两点的样子,这一片的小孩就开始往河里跑。在水中玩各种游戏,直到大人来叫上岸;没有大人来叫,就到天快黑。再大一些,男生女生在水里再一起玩就会有些害羞了,当然,也是因为那几个牵头的哥哥姐姐都去外面而不来了,我们开始男女分开玩。我基本都和我几个同性好朋友一起。说来也热闹,我们这片和我同年的大概六七个,女生加我4个;差一两岁的就多了,十来个。

河水平静的时候,附近的人们总能享受到各种近水楼台的好处,除了饭前饭后游个泳洗点菜品衣物还能捕点鱼赚点钱。然而,每年端午前后便是汛期,会给这个镇的人们带来间歇性的紧张和焦虑。苦的还是大人,小孩总是因为学校因此而放假开心起来。我见过的最大的涨水是上小学四年级那次。前一天大家还沉浸在端午的气氛中,吃“五子”,搓麻将。看到已经淹没所有码头台阶也是淡淡地说一句“涨的这么快”,全然没有要赶紧准备的意思。人的记忆总是当时深刻时候便渐渐失效,在铭记和遗忘之间,人们或许倾向选择遗忘,也许是为了快乐地生活。98年的洪灾,应该是我上一辈人经历过最大的洪灾了。人们当然不会把那次洪灾往98年洪灾上去想,毕竟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过涨水有多凶猛。夜里十一点,前后邻居都在忙碌中,水已经到我家门口,我开始催促妈妈要搬东西到楼上了。二十来分钟,水便进了家门,我穿着雨鞋在家里行走。然后一直忙着搬东西,把能搬的都搬到楼上了。早上七点多,水势基本稳定,齐我妈腰间。

早饭,大家都在楼上做。说起来也好玩,那时我家只有一层,在楼顶跨一步或跳一步,然后再在下一家跨一步,前后左右七家可连通。水已经涨成这样了,担心也于事无补。便开始窜门行动,大人们下午就到附近最高的楼顶上去看水了,应该是汪汪一片。

这一年涨了三次水,但后来两次都差一点就淹到我家了。由于第一次涨水没有警惕,第二次和第三次很早就开始搬东西了,不过都是徒劳。但我们可以出门到镇上的集市去凑凑热闹。镇上的集市是地势最低的地方,只要涨水,一定被淹。然后各种竹筏小船出现,我们去凑凑热闹也是可以看到一些好玩的东西。

可惜,这条河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就开始渐渐被上源的工业园的工厂所排污染。远远看去,水越来越绿;每到夏天,河里游泳的人越来越少,至今几乎没有。

蚊子多起来了,天全黑了,月亮刚刚飘进云层里。

月光下,已经看不清晰老房屋顶的瓦片了,黑白杂乱仍可辨明。白的应该是前些年被冰雹杂碎换的,还没有经历风雨足够的洗礼,当然也无法熏上那层有历史感的黑色。黑的应该就和老房同岁了。那次冰雹是我见过最大的,落下来的大的,有半个拳头那么大。当时我们正在初二的教室里上课,突然外面一阵响声,冰雹。放学回家,一路看到的都是小废墟的状态。人们的脸上显然写着忧愁,大片大片的瓦被杂碎,二楼的东西绝大部分都湿了,有的人家没有睡觉的地方了,有的人家不幸有人因此去世,我家幸运不是瓦房。

下雨天,雨水就顺着瓦槽流到屋檐下用来引流的半跟竹子中,哗哗落地。撑伞时就尽量不走到雨水聚合而落的下面,免得撑伞仍被打湿。不过,胡同窄,不是想避免就能避免的。最好玩的是下雪天,聚合而落那点会结冰凌,放在嘴里,冷脆。

以前能目触的景色,现在也被周围新建的几座楼房挡住。私家高楼这两年迅速地扎根在这片土地上,有的是在以前老房的地基上,有的是在空地上。每次回来就会有新的房子,这次回来,有三座房子在建。这年头,都说买商品房不如自己盖房。是啊,房价涨的凶残,市里的房价五六千,连镇上的房价都要三四千,真是难以接受,小镇上的房价竟然快赶上市里的房价了。不过,镇周围的村庄有些确实很富,都愿意来镇上买房,方便小孩上小学,镇上的小学在市里也很有名。邻家叔叔家的房子已经建了四层,快完工了。他本打算买一套商品房,据他自己说,连钱都准备好了,最后在签字的时候想想还是没签。回家把老房拆了,换了一座钢筋水泥的四层房。

最不愿意也最愿意说起的是这些老邻居。

和我家交情最深的一家去市里了;自古人往高处走,何况现代人越来越容易被牵绊,即使不为儿辈考虑,还要考虑孙辈重中之重的教育问题。因为爸妈经常不在家,小时候我在好多邻居家都借过宿,他家最常去。茶前饭后,方圆三十米的人家都喜欢在他家门前的空地上聊聊天,虽然聊不出什么惊天地的大事,也是丈夫们说说国家领导人政策什么的好去处,也是妻子们扯些家常织织毛衣的聚会点;当然,扑克麻将少不了,人多的时候三桌还外加围观。有时,聚也麻将扑克,散也麻将扑克。麻将扑克不会变,至多改些玩法;倒是人,四个四个地换,更换之间,有些面孔就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了,只有少数一些每次回家都能见到。

右隔壁,前些年举家在广东创业,偶尔回家看看老邻居。据说创业不赚不赔。如今,老的在家带孙子孙女;少的在家做生意,红红火火;小的上学。其中一个小的,在她妈妈回家做生意之前,和我妈特别亲,我怀疑比我还亲。小孩,都爱哄,特别是能有些零食。我这个亲女儿童年时都没受过这样的待遇。此一时非彼一时,生活条件总要慢慢变好,这才是朝着希望的方向发展嘛。小时候和他家大我五岁的女儿玩的多,去年结婚了。嫁给了一个老师,我高二那年,那老师在我就读的高中实习。人都在慢慢长大,小的少的。

左隔壁,我六年级的时候换成另一家了。之前那家,他家的女儿是个二十八岁的大姐姐。本来在北京有份好工作,我认识她的时候正是她在家养病的日子。我还记得,她经常因病痛半夜醒来,在她家的院子里抱着水袋走来走去。遗憾的是,年轻的生命在和病魔的抗争中并没有如人所愿地继续;她悄悄地走了,没有惊动邻居。我不敢揣测,只是在偶尔想到她的时候,我想,她走的时候应该是一脸安宁。这个小镇,没有北京的快节奏,少些急于功名的急躁,多些人与人之间的淳朴;在她生命的最后日子,陪在父母和家人的身边。人与人之间的淳朴现在的年代,应该有无数的人想陪在父母和家人身边而因时间或地域的限制不能吧。现在这家,孩子三个,有他们在,我们总能玩各种游戏。这个暑假,却都不在家。时间,都会在通往梦想的路上弥足珍贵。

这个小镇的淳朴,也是相对的。我不知道,是不是高度的文明和热情很少能共存,是不是科技的发达带来的看似天涯咫尺却是咫尺天涯。

变才是世间的不变。所以,多年的陪伴,或多或少的改变,是记忆中的也好,和记忆中的不同也罢,重要的是印迹和积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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